喻流從下了火車到現在一直奔波不停,先是去見了喻四爺,又回了趟祁陽山莊跟二爺掰扯,然後又馬不停蹄趕去會見合作方。
在京市時就沒能好好休息,在列車上還親自去料理霍東山一幹人等,鐵打的身體都扛不住,最多就在車上眯會眼打個盹,但電話還不停,這個打來跟他彙報,那個打來跟他确定,簡直沒有一點閑暇時間,根本不能好好休息一下,就連許遇都心疼他的小七爺,恨不得把他的手機關機。
喻流看了看時間,道:“時間差不多了,該去老爺子那裡了。”
李冰也看不過眼了:“您幾天都沒有睡幾個小時,要不和老爺子說一聲,您休息一下。”
喻流笑道:“不是什麼大問題,吃個飯也花不了多長時間,老爺子叫我過去大概是有話說,别掃他興。”
許遇哼了一聲:“多半和霍東山的事有關。”
喻流淡淡道:“就吃個飯,李冰跟我走一趟就行,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吧。”
許遇和丁晉昭都松了口氣,他倆不大想面對喻老爺子,畢竟是隻老狐狸,就怕他一個不經意就給他們下了套,他們得承認他們都不是老狐狸的對手。
李冰就不一樣,他一向聰明謹慎,身手又好,關鍵腦袋也靈光,至少到現在還沒栽過老狐狸一次。
喻流帶着李冰來到老宅時,大夥基本都在了,大房喻耀華人口最多也最齊,全家帶孩子将近二十來口人;二房喻二爺夫妻和兩個閨女都來了,長女喻馨怡一看到喻七就投去狠狠的一個白眼,明明自己母親是正房妻子,給他弄得像小的,但看到大伯三叔兩家人對他的圍恭,到底也不敢做什麼。
三房喻耀來十來口人,四房的孩子還在上大學隻有五口人,然後五房的除了五爺還沒出來,五夫人還是帶着孩子來了。
“小七回來,這一趟京市奔波辛苦了。”喻大爺拍了拍他的肩膀,轉向自家兒子訓道:“你們看看自己,比小七都年長,卻沒有小七能力的一半,這麼多年都是白長的,也别怕丢臉,要多向小七學習才是。”
喻大爺的兒子最大的将近四十歲了,資質卻不及父親的一半,又或者被父親一直壓着,始終不能獨當一面,喻家大少的稱呼一直沒能轉為爺,他們這一輩的也隻有喻七才能稱呼爺。
但喻家大少也不是白做的,至少能屈能伸,笑道:“父親教訓的是,我一定多和小七爺學習,請小七爺不吝賜教。”
喻流微笑道:“大哥,大伯父跟你開玩笑的你也當真,我才要向大伯父多學習呢。”
喻大爺笑道:“好說,我們本來就是親兄弟,大家互相學習才是。”
幾個人聚着一起說了一會話,其中也不知誰突然感歎道:“聽說小七爺在列車被人暗酸,幸虧福大命大,安然無恙回來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誰這麼膽大包天敢害我們喻家的人?”
登時整個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喻流身上。
暗算的是誰大家大約都心中有數,就看喻流願不願意輕易放過這個幕後之手。
喻流意味深長一笑,還沒說話喻老爺子身邊的秦管家走過來笑道:“馬上就要開飯了,請大家稍等一下。”頓了頓,轉向喻流道:“老爺棋瘾犯了,想請小七爺過去下盤棋。”
喻流笑道:“好。”
老爺子衆目睽睽之下隻讓他一人去書房,可見老爺子對喻七的偏愛。
喻老爺子就坐在書房的棋盤前向喻流招手道:“來,來,小七,好久沒和你下棋了,看看你的棋藝有沒有進步。”
喻流微微一笑坐了過去:“我先走?”
喻老爺子笑道:“行啊,你執黑子。”
兩人開始走棋,一時間書房裡安安靜靜,祖孫倆都沒有說話,在全神貫注的走棋。
棋盤上的黑白兩子旗鼓相當,喻老爺子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點頭道:“小七,這步棋走得好,不動聲色,偷渡陳倉,我這一個不留神就被困死了一大片。”
喻流道:“還早呢,爺爺,我的後方都在您的射程之下。”
喻老爺子意味深長道:“畢竟我比你多吃了那麼多年的鹽。”
喻流微微一笑,知道老爺子話裡有話。
喻老爺子點頭的:“我這麼多子孫裡面,你是最像我年輕的時候,如今我老了,知道有些東西有些事也該交出去了,隻是你也知道,并不是我想交就一定交得出來的,狼虎太多。”
喻流沒有說話,他知道,喻家的幾位爺都不是省油的燈。
喻老爺子歎道:“喻家家族傳承至今,一直秉的就是平衡,子孫平衡了才能傳承下去,但手指都沒有齊平,又豈能真正的樣樣公平,不過是考量得失罷了。我知道老四對你做的事情,你怎麼想的呢?”
喻流道:“我有他暗殺我的證據。”
喻老爺子笑道:“你想把他也送進去?”
“不至于,因為他不會成功。”
“嗯,老四還是有幾分小聰明的,他沒有觸碰你的底線。”
“但我也不想輕易放過他,我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
喻老爺子擡眸看了他一眼,道:“喻家曆經幾代,我是不願在我手裡有再進去的喻家子孫了,老五是因為碰了不該碰的東西,犯了法那是沒辦法的事,老四是利益的關系,也沒犯下罪不可赦的事。”
喻流淡淡道:“沒犯下不代表沒犯過。”
喻老爺子點頭道:“你直說吧,要什麼才能放過他?”
喻流走了一步棋:“聽說大伯和三伯插手了越雲。”
喻老爺子跟着下了一步棋:“餐飲守舊雖然利潤高,風險也大,一切隻看他們自己的造化。”頓了頓他又笑道:“你是年輕人,沒必要跟他們一樣操守舊業,我知道你手裡有一批玩新玩意的人,東園區那片的什麼科技園你有沒有興趣玩玩?”
喻流笑道:“多謝爺爺。”
喻老爺子點頭道:“我老了,跟不上你們年輕人了,平時說什麼Ai,無人機什麼的我也聽不懂了,你拿去吧,回頭把那兩個人送到我這來。”
喻流道:“好。”
事情塵埃落定了,喻老爺子看着喻流不喜不怒,不動聲色,不卑不亢的樣子,心機城府不可謂不深,何況他還那麼年輕,歎道:“小七今年二十八了吧,該成家了。”
喻流一怔,今天怎麼回事,都來催婚了?二十八歲他才正值青年就被催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