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流面無表情道:“不用,我沒事,你也下……”
“還是挂水好點吧!”行雲臉色一陣紅一陣黑,雖然還在羞恥,但想到剛剛看到的他腰間的傷口,她不知道他怎麼傷到的,可是挺嚴重的,傷口發炎導緻發高燒了,傷得那麼重不好好休養,還陪着她去逛古樓。
“您燒的度數挺高,挂水的話應該會好點的。”
喻流沉默了下,才淡淡道:“挂吧。”
張醫生:“……”
紮針挂上水後,張醫生看了看喻流淡漠的神情,又瞧了瞧一旁假裝閑逛的行雲,無奈道:“先挂兩瓶水吧,小七爺,我先下去看看。”
喻流點了點頭。
張醫生收拾了藥箱起身下樓,經過行雲身旁的時候對她說道:“姑娘,你看着他。”
這姑娘一句話就勝過他們的千言萬語,看來小七爺對她是不一樣的。
行雲:“……”
一時間整個三樓安靜了下來,行雲也逛無可逛了,偷偷瞥了眼靠在沙發上閉目休憩的側影,從沒試過跟他呆在一個空間感覺這麼尴尬的,她全身不自在,好想跟着張醫生下樓。
“還沒逛夠可以多住幾天逛個夠,現在過來坐下。”喻流突然開口。
他的聲音還是沙啞的,但神情已經輕松了許多,看來病情穩定了下來,行雲乖乖的走過去,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坐姿端正,像準備挨訓的學生,眼睛看都不敢看他。
喻流靜靜的看着她,淡淡道:“怕我?”
行雲一怔,急忙搖搖頭,雖然的确有點的。
喻流輕笑一聲:“當初追着我上列車的勇氣去哪了?”
行雲也為那時的自己質問,她哪裡來的勇氣敢搭讪他,苦着臉讪讪道:“不知道。”
喻流道:“所以,後悔了?”
行雲終于擡眸看了看他清隽帶着病态的臉,此時的他給人種病嬌的錯覺,那病弱嬌柔的脆弱感,我見猶憐,可是誰能想到他這病弱的後面是怎樣的心狠手辣,是讓對手心驚膽戰的喻家的小七爺。
“就是覺得自己有點傻。”
“嗯,是有點。”喻流失笑一聲,又漫不經心道:“什麼時候認出來的?”
“……就在古樓的時候。”
“拍我照片的時候?”
“你看到照片了?”
“發給我的自然看到了,為什麼要撤回,不敢和我相認?”
行雲一時不知如何言語,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特意隐瞞自己的身份,兩人雖然不是頻繁聯系的朋友關系,但他給她的印象太深刻,能認出他來不是難事,特别是打開他的微信發信息的時候,看到他的昵稱是喻流,當時在列車上她還奇怪喻流是什麼意思,現在恍然大悟,那是他的本名。
“你那時說你叫甯流,我也就沒想到你……您就是喻小七爺。”說來說去的确是他先隐瞞了名字的,如果一開始他說了姓喻,她肯定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甯是我母親的姓,我以前就叫甯流。”
“啊?為什麼,是後來才改回喻姓嗎?”喻家應該是很重視子嗣的,可為什麼一開始他要随母姓呢?
“嗯,後來改的。”喻流神情冷淡。
看他似乎不是很想說這個話題,豪門恩怨裡的複雜事,不是她能理解的,行雲轉移話題道:“你的傷是怎麼弄的……”
喻流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和之前的清淡不一樣,此時他的眼神深邃而隐忍,仿佛蟄伏已久的獵人,像暴風雨來臨的平靜,像黎明前的黑暗。
行雲心一跳,在他複雜而強勢的目光下,她有些心慌意亂,想要避開他的視線。
“糖糖,”喻流沒有給她避開的機會:“我的事,我過去、現在和将來,我都可以和你分享,可以随時向你彙報,讓你知道我做了什麼,将要做什麼!”
行雲的心像停頓了一樣,整個頭腦像空白了,怔愣的看着他,已經忘了剛剛還想要避開他的。
“那麼,糖糖,你确定你想要知道嗎?”喻流眸光冷厲,沒有一絲玩笑的意思,他也不是随便跟人開玩笑的人。
行雲完全傻了,他表達的是她以為的那個意思嗎!
兩人四目相視,誰都沒有避開一分,好半響,直到喻流的手機響了,他才慢慢的垂眸打開手機信息看了看,指尖輕輕的點了點,轉向還在呆愣的看着他的行雲,溫聲道:“累了一天了,困了的話找個房間先去睡一會,晚飯好了叫你。”
他轉移了話題,行雲稍稍松了口氣,看了看他才挂了大半瓶的水,遲疑道:“可是張醫生讓我看着的。”
喻流淡淡道:“小事而已,不用擔心,去睡會吧。”
此時行雲的确不大想和他呆在一個空間裡,雖然他轉移了話題,但那個問題始終存在,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她遲早要面對。
“那我先下去把張醫生叫上來吧。”
“不用,你去睡了他自己會上來。”
“哦,那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别不把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休養好身體才能去做你自己要做了事情。”
“嗯,去吧。”
看着她挑了一個房間進去關上門,喻流沉默了下目光再次落在手機上,李冰發來的信息:三爺知道了唐小姐。
呵,看來她沒有機會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