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此刻安靜極了,沒有吵鬧的鳥兒,隻有雀兒在撿鳥的走步聲,以及姜多善的細喘聲。
仿佛回到在軍營時和大哥比射箭的時候了,那個時候她還是姜多善,現在她是陸月。
“你是哪家小娃娃,我怎麼從未見過你。”
高高的白烨樹杈上坐着一個少年,看上去年紀十五左右,跟姜多善一樣穿着紅衣,烏黑的長發插着一支銀簪子,銀簪閃着冷冽的光,他身後背着一把長劍,摘了一片樹葉在手中玩着,幾分探究的眼神落在姜多善的弓箭上。
直覺告訴姜多善眼前的人非好人。
姜多善摸了身後空蕩蕩的箭囊,看着不遠處還在撿鳥的雀兒,握緊了手上的弓箭。
“我是這附近村莊獵戶的女兒,如果不小心打擾了大人,還請大人見諒。”
“騙子,你穿的衣裳可是京城上好的錦緞,說,你為何要說謊。”
少年手中柔軟的樹葉化作鋒利的葉片劃過姜多善的發帶,一頭青絲全然落下,清秀的女兒臉顯露了出來。
“原來還是個女娃,到底是哪家的,射箭技術那麼好,好好答,再說慌的話,下一片葉子落在地方就不是你的發帶了。”
雀兒看見姜多善呆呆站着不動,頭發胡亂的散着,也沒有多想以為是姜多善弄丢了發帶,便向她跑過來說,“小姐你看我撿了好多隻小鳥呢,都快裝不滿這竹簍了,早知道就拿更大一點的。”
樹杈上的少年被雀兒的聲音吸引側眼看了一下。
在草原上獵豹是羚羊的天敵,遇見了幾乎隻有被吃掉的份,但是隻要抓住獵豹的疏忽的那一刻,羚羊也有逃生的可能。
就是此刻!
姜多善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離身邊最近的殘箭射向樹杈的少年。
射中了,樹杈上的少年嘭的一聲掉落在地。
姜多善的額頭上的一滴汗落在了弓箭柄上,這是她第一次射殺活人。
“小姐你怎麼流汗了。”雀兒看見姜多善的額頭上都是汗珠子,便拿着兜裡的絲絹擦拭姜多善的汗珠。
雀兒感受到姜多善握着她的手在輕微的在顫抖着,“雀兒,我殺了人了。”
雀兒沒有問姜多善為何殺人,她順着姜多善的背在安撫着,“小姐沒事的,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是很害怕,多殺幾個就沒有那麼吓人了。”
在雀兒的安撫下,姜多善的緊張也舒緩了些。
“你這小女娃怎會如此頗有心計,小爺我隻有算計别人的份,還沒有被别人暗算的份!”
從白烨樹下走出來一個少年,臉色陰沉沉的,胸口的血還在流着,他抽出身後那把長劍,直逼着向她們沖過來。
“雀兒你先回去找陸照他們!”
姜多善用力将雀兒推向身後,邊跑邊撿殘箭抵擋身後的獵豹的追捕。
眼看殘箭都快被自己撿沒了,人都快到面前了,眼前的穿流直下的瀑布就是自己最後的退路。
可是姜多善不會遊泳。
姜多善沒有見過北疆人,不知道北疆人長什麼樣,但看眼前人看似中原的打扮,便高聲說道,“我乃此次征戰北疆的陸提督之女陸月,你要是肯放過我,提督大人會厚厚賠償你的損失,但是你要敢動我,提督大人是不會放過你的!”
那人聽到姜多善的話便停了下來,“我怎麼不知道主子有個女兒叫陸月,你這個小女娃又在編什麼謊話。”
主子?他是烏鴉衛!
姜多善将印象裡的烏鴉衛的臉搜了一個遍,再認真的看着眼前的人,隻覺得越看越眼熟。
等到那人離姜多善隻有三米遠時,姜多善瞧見了那眼睛理那顆小痣,終于想起來了。
“天南星!我是姜多善呀。”姜多善興奮的說。
“我的老天爺,多善你怎麼會在這裡。”天南星走過來就要跟姜多善來個擁抱,卻忘記了手上還拿着把劍,劍鋒閃過,姜多善被腳下的青苔一滑,拉着天南星一齊掉落瀑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