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上有一女子撫琴彈奏,悠揚的琴聲穿透着整個書院,從琴聲中能看出來撫琴人心情很愉悅,随着琴聲越來越近,兩人一豹的心在吊着。
雨是沒有再下了,但是地上依舊是濕潤的,姜多善心不在焉的走着,一不留神踩着鵝卵石滑了一跤,摔在了小黑身上,悶哼一聲被水榭上的女子聽到了,琴聲停止。
“是誰在那?”牽機道。
該面對的終究還是要面對的,姜多善露出一個僵硬的笑臉,“夫子,是我。”
“你們這是做什麼?”牽機微皺眉頭,不解的看着她們三個。
姜多善和雀兒兩人僵硬的笑着,中間夾雜的一隻黑豹耳朵垂着,眼睛一會看着姜多善一會看着牽機,黑豹背上還背着一束柳條。
“夫子,我帶着小黑來負荊請罪了。”姜多善揪着小黑的後腦袋拖到牽機面前。
“哦,那它是做了什麼錯事嗎?”牽機站起身平靜的看着她們。
“它,它把前院的柳樹給,給弄倒了。”姜多善說話越來越小聲。
“弄倒了?還挺大力氣,沒事的就一兩棵,等會讓烏鴉衛重新種回去就好了。”牽機道,說完便要坐回去撫琴。
“不止一兩棵,是全弄倒了。”姜多善小聲道。
“什麼?”牽機剛要坐回去,又站起身。
“有的被咬壞,有的斷開,有的被連根拔起,沒有一棵是好的。”姜多善頭低着,不敢擡頭看牽機。
牽機的沉默比狂風暴雨的責罵更讓姜多善害怕,為了打破可怕的沉默,姜多善決定按照之前的計劃铤而走險一次。
“這小黑實在太壞了,夫子我柳條教訓它,讓它以後再也不敢搗蛋。”姜多善拿起小黑背上的柳條,裝模作樣要抽打。
實在是小黑太抗揍了,柳條打它身上就像在給它撓癢癢,被姜多善打的時候,小黑兩個眼睛到處亂瞟,這是它第一次來水榭,之前姜多善都不讓它過來。
柳樹條斷了,姜多善尴尬的看着牽機,此時天空又下起了小雨。
"都進來吧。"牽機抱着琴進了書房。
雀兒對姜多善小聲道:“那小黑可以進去嗎?”
之前牽機明确的說過不能讓小黑進入水榭的,特别是書房。
姜多善吸了一口氣,道:“都一起進去吧,大不了被趕出來。”
牽機的書房一直都很幹淨,都可以達到一塵不染的境地,當然這些不是雀兒打掃的,雀兒負責的是後院的部分,牽機的書房都是那個神秘的仆人在打掃。
小黑本來也是幹淨的,現在雀兒每天都有給它在洗澡,但是經過剛才他在柳樹那邊一頓亂造,現在它身上的毛都沾着泥巴水,加上現在還是陰雨天氣,它身上被雨淋濕的毛發一直都沒有幹,整個豹看上去很髒兮兮的。
姜多善和雀兒兩人都很害怕牽機把小黑趕走,如果牽機不讓小黑繼續待在書院的話,它要麼就被遣返回北疆,要麼就是待在司禮監獸園那個地方。
她們兩個不擔心小黑會在獸園裡受欺負,而是害怕小黑把獸園裡的狗全吃了。
兩人一豹并排站在書桌前,像是被訓話的學生。
牽機拿來一塊幹淨的麻布遞給姜多善,道:“給它擦一擦。”
“這個月是梅雨時節,等天晴了讓烏鴉衛送來柳樹苗,我們一起種柳樹。”牽機道。
“夫子你不生氣嗎?”姜多善問道。
“是有些生氣的,但它隻是個豹子,我對它生氣責罵它,它也聽不懂。”牽機道。
姜多善又和雀兒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牽機沒有跟小黑接觸過,不知道小黑是個能聽得懂人話的豹子,要是知道了肯定就不會這樣說了。
姜多善又試探的問道:“那夫子你不會送小黑走吧?”
牽機道:“隻是折損了些柳樹,為何就要送它走?我沒有不近人情到此地步,它是你千裡迢迢都要從北疆帶回來祁國的黑豹,想必感情很深,我雖然不喜動物,但也不想讓你受和它分離之痛。”
姜多善惆怅道:“夫子,其實我有些迷茫,我不知道當初把小黑從北疆帶到祁國是不是錯的,總感覺小黑不應該困在院子裡,而應該回到草原上,但是小黑在北疆的母親死了,如果把它留在北疆,我擔心它過的不好。”
雖然知道小黑在草原上幾乎沒有天敵,但是姜多善已經把小黑當做自己的孩子,害怕離開了她小黑會受到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