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從來到祁國後,姜多善的頭發都是自己随便用一個發簪束起。後來姜多善去了國子監上學頭發什麼的就更不需要雀兒了,雀兒忙着跟川烏學制毒也沒再管過姜多善的發型,所以現在雀兒現在連最簡單的雙螺鬓都不會梳。
看着雀兒拆了又解開,姜多善忍不住道:“雀兒要不還是算了吧,随便拿根發帶紮個馬尾就行了,我不講究的。”
雀兒不信自己梳不好姜多善的頭發,又嘗試了幾次還是不行,後來雀兒久放棄了,因為她怕給姜多善頭發弄壞,于是乎心情就非常的差,姜多善怎麼安慰都沒與用。
“來祁國後就忙着制作毒藥了,現在連小姐的頭發都搞不好,我實在是太笨了,太沒用了。”雀兒現在感覺非常有挫敗感,她喪氣着個臉,怎麼也提不起精神。
姜多善安慰道:“不會梳頭發就不會嘛,我也不會呀,沒關系的。”
雀兒此刻聽不進去任何話,連跟着姜多善出去大采購的心情都沒有了,垂頭喪氣的走出門。
雀兒現在這樣姜多善暫時也想不出什麼特别好的法子安慰她,隻能等她和陸照去上街買東西時給雀兒帶份她最愛的雲片糕,隻望雀兒吃到雲片糕後心情能好一些。
姜多善拿根發帶簡單紮好就要出門,在梳妝台起身的時候,陸照來了,他俯身看着鏡子裡的姜多善道:“阿月不用着急,我來給你梳頭發。”
姜多善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她好奇道:“督督還會梳頭發嗎?”
陸照抽掉姜多善頭發綁着的發帶,萬千發絲落在他的手掌心,陸照拿着梳子,一下又一下的梳着掌心裡的頭發,淡淡回應道:“嗯,以前在宮裡的時候給嫔妃梳過。”
陸照也不是從一開始入皇宮的時候就是權勢滔天的提督,他和其他太監一樣,都是從最低級的侍從做起,隻是升官的速度比其他人快了非常大的一截。
姜多善非常好奇陸照從前在皇宮的經曆,于是她問陸照:“督督能和我講講以前你皇宮的生活嗎?”
從前在皇宮的經曆陸照他自己都不想回憶起,因為那段記憶既肮髒又不堪。
如果有人問起陸照從前是怎樣的,陸照一定不耐煩的想殺了他,但是現在這個問他的人是姜多善,陸照反而心裡有幾分期待。
陸照從未和其他人分享過從前的回憶,他很期待如果姜多善聽完會不會立馬的就跑掉。
“阿月很想知道嗎?”
“嗯,很想。”
“好,阿月想聽我就和你講……”
陸照九歲入皇宮,那個時候他剛從一個深淵來到了人人口中最熱鬧繁華的京城,他因為不喜歡吃飯身體廋的跟豆芽菜似的,又因為與京城人不一樣的長相,走在街上,會被路過的人踩到鞋子嗎,會被突如其來的人撞倒,于是他就一次又一次爬起來。
後來,有個人讓他去皇宮做内侍官,他一開始不懂内侍官是什麼東西,以為就是像他見過的宅院裡的仆人一樣,不曾想卻是要接受一個殘酷的刑罰,至此以後都是一個殘缺之人。
剛來的皇宮的時候,他被分配到内庫做掃宮門口的工作。
“大家快過來看看,那個人的眼睛還有頭發都很奇怪啊!”
“哎呦,什麼妖怪啊,那個眼睛還有頭發黃的嘞。”
那些人把陸照圍堵成一個圈,有一個老太監走了過來,早些年的時候,他是從南邊逃難過來祁國的,沒有辦法為了吃飽肚子所以來了皇宮做了太監。
老太監見過胡雜的樣子,但是陸照的樣子跟他之前見到的胡雜都不一樣,胡雜的樣子一般都不好看,但是陸照就像是屎裡淘金的那塊金子,長的竟然如此好看。
老太監故作神虛的告訴大家,陸照就是南疆人與祁國人所生的胡雜。
“哇靠,今天怎麼招了一個胡雜過來做太監了。”
“南疆人都不是什麼好人,快滾回去你們南疆。”
“别來污染我大祁國的血脈,你們這些可惡的南疆人。”
那些人用惡毒的語言攻擊陸照,無數的唾沫星子落陸照的身上,陸照每天都要遭受很多人的挨打,那個說陸照是胡雜的老太監,看重了陸照的容貌,仗着自己年長便要想把陸照當做自己的禁脔。
陸照不願意,拼盡力氣反抗,老太監以為陸照打幾頓就老實了,便每天讓人去打陸照,還讓陸照去做最惡心的活,也就是刷夜桶和泔水桶。
當時的陸照隻是個豆芽菜,沒有如今的權勢也沒有一身無敵的武功,隻能在皇宮内任由那些太監欺負。
陸照在後庫被那群太監折磨了兩年後,終于有一次被一個叫做梅妃的女子瞧見了,她要陸照去她的紫燕宮裡做内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