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青林書房的時候,姜多善并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但估摸着應該是一個時辰左右,她和陸照約定是午飯後回去,現在因為梅青林的事情耽擱,也不知陸照會不會擔心她。
但是姜多善沒想到的是,她在書房裡待了三個時辰,陸照也在司禮監也等了她三個時辰,她更沒有想到在司禮監按耐不住的陸照帶着一隊烏鴉衛直接上梅家找她了。
“你們怎麼在這裡?”姜多善才剛出了書房,就看見梅家四處都是烏鴉衛。
烏鴉衛向姜多善行禮:“小主你沒有回來,主子就親自過來找你了。”
“什麼!” 姜多善感覺像是有一個巨石從天而降的砸向她,她的頭瞬間就疼了起來,“陸照現在在哪?”
烏鴉衛道:“主子在梅家的大堂裡。”
姜多善深吸一口氣,一路嘴裡罵道:“陸照你個瘋子,陸照你個瘋子,陸照你個瘋子……”
她又不是不見了,隻是晚了些時辰回去,至于如此嗎!要是她暴露了是陸照養女的身份,她就會立馬被國子監踢出去,梅家這邊也會跟她斷絕關系,她的計劃就會被打斷,之後想再去參加科舉就難了。
無論如何,她決不能讓陸照打斷她的計劃。
陸照高坐在梅家大堂之上,川烏和商陸各站在他身邊,大堂裡駐守的烏鴉衛不放任何一個梅家人出去。
今天是大年初一,梅家的人都過來本家吃飯,本是歡喜的一天,卻被突如其來的司禮監打破了。
司禮監他們二話不說入侵了梅家,将他們所有人趕到大堂上,不讓他們離開。
梅家的侍衛與烏鴉衛進行反抗,結果被打傷的打傷,打殘的打殘,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梅家族老怒指陸照:“你司禮監是權勢大,但梅家也不是可以任你随意欺辱的地方,你馬上帶着你司禮監的人一起給我滾出去!”
陸照不理會他人,随手拿起一個桌上的撥浪鼓搖了起來,“咚,咚咚,咚……”撥浪鼓的聲音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在梅家的人心裡,每個人臉上露出惶恐的神情。
梅家中有在朝的官員,他們不敢出面,隻能退到身後捂緊妻兒的嘴巴。
隻有被氣到吐血的族老,和一些還沒有經曆過社會的年輕人敢出面反抗。
“我梅家清白之地豈容你這等污穢之物可以踏足的,今日就算被你陸照殺了,我也絕不退縮!”梅睿廣舉起劍沖向陸照。
梅睿廣的母親嫁給了虎崖山的山主為妻,所以梅睿廣每年隻有過年的時候才會回梅家過節。他被母親教導要尊重梅家的人,自從母親死後他也一直以梅家為尊,現在司禮監的那群人竟然敢上門欺辱他母親的家,他絕對不會容忍!
他從小就在虎崖山上練武,父親師兄都誇贊他是個練家子,可是他還未近陸照的身,就被川烏一腳踢飛。
看着被踢出血的族親,其餘的年輕子弟也無法忍受,沖出父母的阻攔,紛紛拿起身旁可以動手的物件朝陸照襲擊。
梅青林來到大堂的時候就見到這亂成粥場景,他怒斥一聲:“都給我放下!”
梅青林臉色鐵沉,他對着陸照道:“不知梅家是如何得罪了陸提督,竟能讓陸提督在初一這天來我梅家搜查,若是今天陸提督不給我一個說法,明日我便狀告禦前。”
撥浪鼓停頓了一下,又繼續搖晃起來,“我說了,我來這裡是來尋找丢失的兔子,找到了便回去。”
梅青林簡直要吐血了,誰會相信陸照帶了一群烏鴉衛來是找什麼兔子啊,還有陸照那個閻王爺能養的了兔子,沒把兔子扒皮吃了才奇怪了。
眼看氣氛越發的劍拔弩張,一聲清朗的少年聲打破了這緊張的氣氛。
“陸提督,我剛才瞧見有一隻兔子跑出了梅家,你要不要出去看看是不是你丢失的那隻?”
催命的撥浪鼓聲停止,陸照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商陸戳了一戳川烏的手,向他使了個眼色,川烏給了他一個白眼。
“好。”
陸照從座位上離開,并且帶走了那撥浪鼓。
在與姜多善擦身而過時,陸照輕輕的在她耳朵道:“我等你回來。”
司禮監的人走後,氣氛一下子就松了下來,哭聲哀怨聲一片,其中屬那被陸照搶走撥浪鼓的小孩子哭聲最大。
梅青林被氣的有些發暈,但是現在梅府還有受傷的族老和年輕人,他必須為他們撐着。
姜多善讓下人快馬去請附近的的醫館裡的大夫過來梅府,一邊又安撫梅府那些受驚的婦女孩童。
姜多善臨危不懼的表現梅青林看在眼裡,心裡油然升起一股欣慰之感,梅青林道:“阿月,你做的很好,外祖父很是欣慰。”
姜多善道:“這都是晚輩應該做的。”
大夫們很快的就趕了過來,有傷殘的人都被送去放去西房救治,剩餘的人就留在大廳議事,姜多善也一起被留了下來。
梅家三房梅樂山的獨子被烏鴉衛打傷,現在還在昏迷中,梅樂山氣憤道:“陸照那狗竟然一點也不把我梅家放在眼裡,就以一隻兔子為由将我梅家上上下下搜查個遍,還将府中諸多侍衛打傷,我們梅家的兒郎難受欺辱也被司禮監的烏鴉衛打傷,大哥你明日一定要為我們去狀告禦前,讓陛下為我梅家做主啊!”
其餘梅家人也跟着附和。
梅青林沉聲道:“好,我明日就去宮裡找陛下,一定要陛下懲罰陸照這個無法無天的人!”
沉默在一旁的姜多善道:“外祖父,各位叔叔伯伯,晚輩有一言可否講給大家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