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姜多善已經笑得前仰後合。原來何修沐哭得太投入,鼻子上還挂着半截鼻涕,随着他說話一顫一顫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
姜多善笑的都快直不起腰了,她指着何修沐的臉道:“你哈哈哈哈臉上的哈哈哈哈哈哈鼻涕哈哈哈哈……”
何修沐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窘态,慌忙用袖子擦臉,結果越擦越髒,整張臉都亂成了一團。
這下姜多善笑得更厲害了,清脆的笑聲在庭院中回蕩。
在看見姜多善還在不停的笑,他氣的上蹿下跳,都快要瘋了。
“别笑了,别笑了!”
“不行哈哈哈哈我停不下來了哈哈哈讓我再笑會哈哈哈哈……”
在姜多善扶着腰笑了差不多有半個時辰後,終于停了下來了。
何修沐惱羞成怒,生氣道:“陸月,我讨厭你!”
姜多善學着他的語氣,捏着嗓子道:“陸月~我讨厭你~”
何修沐在宮宴上積攢的怒氣在此刻徹底爆發,他抄起地上的一根樹枝就朝姜多善追去。
姜多善早有準備,輕盈地轉身就跑。兩人一個追一個逃,繞着何府轉了好幾圈。姜多善本身輕功就好,何修沐一整天都沒有吃飯了,怎麼可能追得上她。
何府的下人們見狀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被殃及。
追了約莫半個時辰,何修沐終于體力不支,癱坐在一棵梨樹下直喘粗氣。
姜多善端來一碗清水遞給他,何修沐接過碗,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還要喝水嗎?”
“要。”
何修沐連着喝了好幾碗。
“還氣嗎?”
“不氣了。”
跑了整個何府,心裡再有氣,都消散了。
姜多善和何修沐一同坐梨樹下,姜多善道:“修沐,你為什麼喜歡我表姐。”
何修沐回憶起姜多善表姐的模樣,眼裡都有了光,“因為她好看,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好看的女子。”
姜多善道:“隻是因為好看嗎?”
何修沐道:“對啊,因為她好看。但我想她肯定是一個既好看又心善的女子。”
姜多善道:“人的外表隻是一個皮囊,你未曾深入了解過我表姐,你不知道我表姐雖然長的漂亮,但是心啊,哎……”
何修沐一聽,轉了頭,“她心怎麼了?”
姜多善道:“我表姐呢,雖然長的是漂亮,但是她私下有暴力傾向,我要是跟她吵架,她就拿刀追着要砍我。”
何修沐瞪大了眼睛:“當真?”
姜多善繼續添油加醋:“你是不知道,她在老家的時候,我見過她殺雞啥呀的,一刀子下去完全沒有猶豫的就将雞的頭給割了下來,那些滋滋的流出來,噴了表姐一臉……。”
何修沐聽完都驚呆了,這根他心中想象如仙子般的表姐完全不一樣,這下他反而同情起了姜多善。
何尚書和他夫人自從;姜多善上門後就一直躲在牆角偷聽他們兩個說話,見到自己的兒子已經恢複了生氣,跟姜多善有說要笑的,他們這下才放心了下來。
何夫人悄聲道:“這陸月長的真是一表人才啊,要是咱們修沐是個姑娘家,這門親事倒是極好的。”
何尚書呵呵笑道:“夫人想得倒是美。”
與此同時,甯珂在梅府的處境可謂水深火熱。
自從姜多善把他一個人丢在梅府後,他就被梅家的一衆女眷團團圍住,被迫接受新婦培訓。
甯珂就像被參觀的動物,梅家的每一個女長輩過來看他都要搖一搖頭。
“我知道你是從别的地方過來的,不懂京城的禮儀,但既然做了要做陸侍郎的夫人,我們作為梅家的長輩就更加要好好的管教你。”
“這妝容太妖豔了,擦掉重新畫。”
“又不是閨閣女子,以後不可用紗裙,行為舉止也不夠大家閨秀,走路不可莽莽撞撞,大步一跨。”
“你身高太高了,以後鞋子不可以穿有厚度的,隻能穿薄底的。”
甯珂像個木偶一樣被擺弄來擺弄去,心裡把姜多善罵了千百遍。更可怕的是,梅家女眷們開始輪番上陣,教導他各種規矩。
“說話要輕聲細語,不能粗聲大氣。”
“不可頂撞夫君,凡是要以夫君為先。”
“與夫君一同走路,不可超過夫君,隻能跟在夫君身後一步左右的距離。”
……
甯珂聽得頭昏腦漲,這些繁文缛節比帶兵打仗還累人。當被問及詩詞歌賦時,他幹脆破罐子破摔:"我一個字都不認識!”
梅家夫人們頓時炸開了鍋。
“天呐!這怎麼配得上我們陸侍郎!”
“連《女誡》都沒讀過嗎?”
“這樣的女子怎麼當得了官家夫人!”
甯珂被吵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卻還得強忍着不能發作。
他心中已經罵爹罵娘了幾百回了,暗自發誓要是再見到陸月一定要把她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