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染當即便起身吩咐着下人擺了晚膳。
用過晚膳後,兩人相繼沐浴後便早早上了床。
歸染一如往常躺在裡側,卻翻來覆去始終睡不着。
謝淵平躺着感知到身旁之人的氣息,好半響才出聲問道:“王妃因何事睡不着?”
歸染睜開緊閉的雙眼,翻過身來,這才輕聲問道:“殿下,假如您眼疾恢複後最想看到的是什麼?”
謝淵聽到耳邊徐徐傳來的聲音,轉過頭來對着她,卻并不回答。
而後他似是想到什麼,不禁輕笑一聲,道:“好似已經習慣了這看不見的狀态,王妃問的這問題本王實在想不出來。”
歸染卻笑了笑,湊近了些,輕聲在他耳邊道:“臣妾定要讓殿下重見光明。”
謝淵耳邊有些癢,聽着那細膩帶着俏皮的嗓音,心裡頓時升起一股熱氣來。
一陣風吹來,他卻立即翻身将她壓在了身下,将她的話語堵在了喉間。
正值春末,微風習習,屋内的燭火搖曳半宿,直至天微涼才漸漸熄滅。
次日。
歸染起來時,謝淵還沒醒。
她蹑手蹑腳地從床尾跨過他,緩緩下了床。
身後的男人卻側躺着撐着手肘虛虛靠着,輕笑出聲。
歸染扭頭看向那床上的人兒。
卻見他衣裳微敞,脖頸處點點紅痕尤為顯眼。
歸染臉頰瞬間紅透,眼神閃躲,便要往前離開。
男人卻伸手一拉,将她拉進懷中。
“别跑。”
歸染身子歪倒在他胸膛中,感受着那背脊處傳來的熱氣,想到昨晚之事,不禁打了個冷顫。
她有些惱他,輕輕推了推他,柔聲道:“殿下。”
謝淵卻仿若沒聽見,隻攬着他起身坐在那床榻之上。
他傾身湊近了些,那後頸細膩軟嫩叫他不願離去。
雙手虛虛攬着她的腰身,控制着她的身子不能移動半分。
歸染坐在他懷中,感受着背後傳來的熱氣,徐徐噴灑在耳後、臉頰、頸間。
片刻,耳邊傳來他似蠱惑低啞的嗓音:“時辰尚早,染染再陪陪我。”
歸染聽着那聲音,不由自主地低眸看了一眼,不經意間,渾身都戰栗了起來。
她似是受不住,頭稍稍往後仰起,徐徐靠在身後男人的肩上做支撐。
歸染仰頭微眯着雙眼看着那房梁之處,影影綽綽間仿佛整個房間都在搖晃......
又一陣風吹來,那剛挽起的床帳随風飄落下來,虛虛遮住了床榻之上重疊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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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染睡到午膳後才起。
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卻見一旁坐着的男人。
謝淵一直待在房中。
歸染坐起身,将那外袍攏緊後下了床。
她穿戴洗漱完,這才服侍着謝淵穿好衣裳。
歸染這才清醒過來,正要疑惑出聲,卻聽男人輕聲問道:“餓不餓?”
她這才意識到已是午後,不經意間點了點頭“嗯”。
“那便先用膳。”
歸染聽他如此說,不禁又瞧了他幾眼。
待用過午膳後,他這才不舍地回了留墨堂。
謝淵走後南鬥便端着湯藥進了卧房。
她一走近,冬青便白了她一眼,小聲嘀咕道:“真是陰魂不散!”
歸染在旁耳尖一動,不禁笑了笑,眼神裡含着警惕轉頭撇了她一眼。
冬青立馬閉上了嘴,隻站在一旁緊緊盯着。
“娘娘,您該喝藥了。”
南鬥走近,将湯藥端到歸染面前。
歸染接過,低眸看着那黑色的湯藥,鼻息間是熟悉的藥味,便擡起手來一口喝下。
冬青見她往常喝藥從沒這麼爽快過,心中頓時有生起幾分怨念,不禁冷哼一聲。
南鬥将藥送至看着歸染喝下後便轉身離開了。
冬青這才壓不住心中憤怒,小聲罵道:“狗娘養的,她到底要在這兒待到何時!”
“無礙。”
歸染将手中藥碗放下,笑了笑說道。
“這太後到底是何意?竟就這麼明目張膽将手伸向楚王府?”
冬青繼續問道。
“不管來者何人,是何目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
歸染說出這話時,一旁的冬青陡然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這......娘娘您.......”她結結巴巴好一陣,才将話說了出來:“您這麼快便對楚王情根深種啦?”
歸染一聽這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波流轉間擡眸看向她那震驚的眼神。
“娘娘您為何發笑?”
歸染眼裡含着笑意,從冬青角度看去,能清晰看清她這眼神仿若在金陵時那般天真爛漫又帶着一絲狡黠。
“小冬青還是如原來那般單純呀!”
她伸手輕掐了下冬青那肥嘟嘟的臉頰,語氣裡帶着一絲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