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楓,”歸染眼睛略微眨了眨,出聲道:“他是金陵書院的二公子。”
謝淵并未及時出聲,隻是眼睛直視着面前女子。
随即,他抿了抿唇,雙手搭上她的腰,猛地拉入懷中,猶豫問道:“王妃與他......”
“隻是兒時玩伴,”她連忙回應:“來了京城後便沒了聯系。”
歸染雙手松松搭上他肩頭,兩人之間距離瞬間縮短。
謝淵垂眸一直盯着眼前的女子。
她臉頰白皙,杏眼忽閃忽閃地,單純裡莫名透出一抹魅惑,唇珠明顯,嫣紅的唇一張一合。
他卻忍不住傾身靠近,碰上那紅唇......
瞬間,他感受到懷中女子氣息微凝,身子霎時僵住,睜着大眼不知所措。
謝淵微微分開,不由得哼笑一聲,擡手遮住女子的雙眼,氣息逐漸逼近......
被遮擋住的眼睫輕眨了眨,仿佛羽毛拂過掌心,輕輕劃過他的心尖......
......
歸染耳尖倏地通紅一片,搭在肩頭的手緩緩滑落,片刻又猛地攥緊衣袍。
“雲楓與那線索無關呀!”
她似是想起什麼,身子倏地往後了些,拿開他遮擋的掌心,輕聲道:“殿下。”
謝淵眼睫微垂,撇了眼那被她緊攥着的手掌。
“王妃怎知?”
他挑了挑眉。
“他從小便是單純良善之人,何況那老婦人與他也不相識,怎就牽扯進這線索之中?”
歸染有些焦急,連忙解釋。
“是麼?”
謝淵從她面前移開,不經意道:“或許是本王多心了。”
歸染見他神情仿若恍惚,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殿下,那人留下的字條既然與當今聖上有關,為何不從宮中入手?”
她又似是想到什麼,恍然大悟道:“殿下是怕太後起疑?”
“若是如此,确實有些難辦......”
歸染也猶豫起來。
兩人在屋中又說了會兒話。
歸染回到月牙台時天已完全暗下來。
腳步剛踏進卧房,冬青便迎了上來,将手中捧着的藥瓶遞過去:“娘娘,您總算回來啦!”
歸染接過那藥瓶,,仰頭一口氣便将那苦藥喝光了。
“這藥今日不苦麼娘娘?”
她話音剛落,歸染便皺着眉頭,伸了伸舌尖,輕歎一聲:“嘶~”
冬青連忙從一旁糖盒裡拿出一顆來。
“快吃顆糖丸壓壓。”
歸染吃下糖丸,這才緩了緩。
待嘴裡苦味消散,她又徑自躺在了那貴妃榻上,輕哼着小曲兒。
冬青站在一旁瞧着,心中頓時疑惑起來。
娘娘今日怎如此反常,隻想着王爺,連喝藥都忘了時辰。
......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便來到了春末,天氣也愈發炎熱。
歸染連着吃了數十日的藥,手腳變得不那麼畏寒,隻是每日睡前總要捂上半個時辰才熱。
這晚,因謝淵不在府中,她早早沐浴完躺在了床上。
冬青在她腳下放了張兔毛暖墊,又将被角嚴嚴實實地裹了裹,這才放心地離開了卧房。
夜深人靜,歸染閉着雙眼迷迷糊糊地正要睡過去時。
突然一道緊急敲門聲傳來。
她頓時睜眼。
“娘娘,您睡了麼?”
是冬青的聲音。
“怎麼了?”
她迅速坐起身。
“王爺!”
門外冬青突然喊出一句,聲音又戛然而止。
接着房門“砰”地一聲被重重推開。
“冬青?”
歸染心中不安。
正對着床榻前的六扇屏風隐隐透過一絲亮光。
她瞧不真切,慢慢摸黑下了床。
又迅速點燃一盞紅燭,借着光繞過屏風來到屋内。
此時房門大開着,歸染舉着紅燭燈盞左右望了望,又緩緩走到門邊。
“冬青!”
隻見小丫鬟正蹲在左邊角落,哆哆嗦嗦地伸手指着對面。
歸染轉頭望去。
右邊角落好似有兩人躺倒在地。
她心中猛地一跳,将手中燈盞往前,右腳踏出房門,走近了些。
“殿下!”
歸染看清地上的人,連忙蹲下查看。
謝淵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周圍散發着濃厚的血腥之氣。
她又将紅燭往前照了照,頓時大驚失色:“洛......”
此時兩人都昏迷不醒。
她一時愣在原地。
片刻,想到什麼,伸出食指放在了兩人鼻息間探了探......
“娘娘,他們......他們還活着麼?”
冬青不知何時來到了她身側,蹲在一旁哆哆嗦嗦地問。
歸染回歸神來,迅速起身,讓冬青去叫人來,她則回屋将燭火全都點燃。
月牙台内本就人少,冬青叫來了連翹及舟意。
三人合力将謝淵擡至卧房床上,又接着去擡昏迷的洛雲楓。
歸染在一旁瞧着,三人卻轉頭朝她看來。
“擡去西廂房。”她指揮着。
将兩人安置好後,歸染随即坐在謝淵身旁。
謝淵身着黑色衣袍,周圍有血腥之氣,瞧不出哪裡受了傷。
她又将他的腰帶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