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無語,伸手猛拍了下他腦門。
“走啦!”跟着上了馬車。
......
回了王府,歸染沐浴後便上了榻。
待醒來時,屋内還是漆黑。
她渾身酸軟,手腳冰涼,額頭冷汗直冒。
預感到可能是着涼引起的發熱。
這會兒估計所有人都睡下了,她獨自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
點燃屋内燭火,又燒了炭盆,身子還是冷得發抖。
她裹緊被子,徑自忍耐着......
不知不覺間又睡了過去。
......
歸染反反複複發燒十多日,中間吃了藥後沒多大作用,這會兒躺在床上腦袋都是昏沉的。
“這可如何是好呀!”
冬青站在一邊急得跺了跺腳。
“你去把那斷腸湯藥找出來。”歸染輕聲吩咐。
“對!”
冬青似是想到什麼,立即去藥房取來那湯藥。
病了這麼久,這湯藥都沒想起來喝。
她扶着歸染起身立即喂她喝下。
又等了兩日,效果不是很顯著,依舊會在半夜發熱。
冬青坐在床邊一直守着,看着床上的女子蒼白的臉,不禁偷偷擦了擦濕潤的眼角。
歸染卻淡淡一笑,輕聲安慰:“不會有事的,熬過去便好了。”
冬青卻激動起來,嚎啕大哭:“娘娘哪次不是這樣說,隻是這次不一樣,若是真有什麼好歹,想來這世間也沒什麼值得留念的,我便随您去了得了!”
歸染:“你......咳!咳......”
她一時着急,不停地咳嗽。
連翹連忙為她拍了拍背,順氣道:“姐姐可别說了,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好起來的!”
說着間,小六在門邊大聲道:“娘娘,洛公子來了!”
洛雲楓不知從哪兒聽說歸染生病,連忙帶着從金陵穆家藥鋪帶來的藥物進了王府。
“這會兒正等在前廳呢!”小六如實道。
歸染沒力氣起身,隻眼神示意冬青前去。
冬青擡手抹了眼淚,迅速去了前廳。
洛雲楓見來了人,連忙問:“小染如何?怎不請大夫?”
冬青哽咽,猛力搖頭一個字也說不出。
“娘娘接連燒了十幾日,吃的東西都吐了。”
小六急得趕緊接話,“大夫來看過,卻瞧不出别的,隻說娘娘脈象紊亂,開了藥方喝了藥多日都不見起色。”
洛雲楓心中不安,從兜裡取出一金瓶。
“按理來說,王府不是我等能随意進出的,可情況緊急,我帶了穆家藥鋪的藥來,或許這藥多多少少有些作用,你快快拿去給小染!”
小六連忙接過,轉身便去往卧房門口。
......
京郊寺廟裡。
謝淵盤腿坐于禅房。
方才老伍來報,得知王妃連着病了多日。
他其實并不擔心,王妃本就會醫術。
若是按照現在這局勢,太後下一步會如何?
他閉着眼專心思考。
按兵不動?亦或是主動出擊?
似是想到什麼,他倏地睜開眼來。
微垂的眼眸裡淬着寒冰,抓住腦海裡那一閃而過的靈光。
不禁勾唇一笑,不過是一顆廢棋罷了!
他當即喚了郁祿進來。
“你即刻去金陵路上攔截那老婦,越快越好,恐有意外!”
郁祿當即領命,飛身一躍便跳出了圍牆。
昨日老伍來報,那老婦來京城本就是為尋自己兒子,不可能這麼快便離京!
**
歸染吃下洛雲楓給的藥丸,第二日便退了燒。
冬青不放心地又摸了摸她的額頭,道:“那藥可真管用,娘娘總算熬過去了,多虧了洛公子。”
連日來緊繃的心弦瞬間松懈了許多。
“要我說,還得是咱娘娘福大命大!”
連翹坐在一旁喂歸染喝藥。
歸染卻沒出聲,隻淡淡一笑。
連着吃了幾日的藥丸,歸染的病終于好的差不多了。
這日,她照常由着冬青扶她起身,坐在院子裡曬着太陽。
昨日她便派人給洛大哥送了禮,以此感謝那日他登門及時送藥。
本應是親自前去感謝,隻是洛大哥執意拒絕,她隻得作罷。
歸染靠在躺椅上,冬青洗了葡萄,坐在旁邊一顆顆喂到她嘴邊。
“娘娘這些天來都沒怎麼吃東西,葡萄酸甜有味正好。”
連翹從裡屋取來暖手爐,道:“還沒用膳,這會兒不宜多吃冷的。”
冬青:“既然有了胃口,還是得多吃些補補才是。”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辯,歸染眼神柔和,笑看兩人吵鬧。
打鬧了一會兒。
“在說何事?如此熱鬧。”
謝淵朝着這邊走來。
丫鬟二人頓時噤了聲。
歸染轉頭望去,本想起身,卻被他給攔下。
“你的病才好,不用行禮。”
謝淵坐在她身邊,仔細盯着她瞧。
見他眼神炙熱毫不避諱,歸染頓覺羞澀。
丫鬟二人欣喜退下。
“王妃。”
他忽然張口輕喚她,伸手輕擡起她下颌。
“近日可想本王?”
歸染輕點頭。
不知為何,隻要遇上他,她都覺滿足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