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大哥,你放開我。”
她這會兒不敢擡眸瞧他,方才他看着自己時的神色便直覺不對,這會兒心中更是慌亂。
男人興許是回過了神,手似觸電般猛地往後一縮,見眼前女子腳步往後,他又連忙拉住她。
“不要走!”
洛雲楓顧不得其它,急忙出聲。
歸染腳下不穩,身子傾倒,他大步跨過門檻順勢抱住了女人。
男人不似方才那般,臉色泛起不正常的紅潤,渾身滾燙。
歸染掙紮着想要往前遠離開,卻絲毫不起作用。
他從後牢牢禁锢着她的腰身,俯身靠近:“小染,别走。”
他的語氣近乎懇求,手下的力道卻絲毫不減。
歸染用力掙紮,身後之人這會兒已然腦子不清醒。
她大喊着:“洛雲楓!放開我!”
男人仿佛沒聽見,仍然牢牢從後抱着她。
“那日在面館,你已聽見我所說,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怎會不知我是何心意?”
歸染聽着耳邊徐徐傳來的聲音,頓時氣憤不已。
她猛力地搖着頭,想堵住耳朵雙手卻被他牢牢掌控着。
“不!這......我不知!”
她連連否認,男人卻不聽,繼續道:“若不是太後賜婚,你本該是我的,怎叫那楚王将你抛在荒野之中,自生自滅!”
身前女子頓時僵住。
兩人多日以來的默契瞬間被他打破。
“其實小染你早已明了,我為何會得知你在荒野?”
他話一出口,歸染呼吸又是一窒,胸口頓時傳來一陣刺痛。
她連連搖頭,不停地否認:“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殿下......”
“那日是謝淵派人親口告知于我!”
男人再沒隐瞞,一把攬着她的肩将她轉了身來。
逼迫她對上自己的眼眸,他一字一句地講:“他早已讓人去金陵仔細查探過你過往所有,包括你我,包括那晚!”
歸染已然有些發懵,仔細聽着,又連連反駁:“若是如此,為何他不直接休......”
反駁的話語怎往下說。
都知這是賜婚,從前便沒有過休妻亦或和離先例,何況眼下局勢緊張,殿下又怎會挑明與太後不和!
洛雲楓見她垂着眸,拉扯力道松懈了幾分。
他便趁此一把便将她給扛上了肩,轉身大步進了屋,腳跟往後一踢,房門順勢被帶上。
歸染掙紮着,用力捶打着他,天旋地轉間她被扔上了床。
剛要起身,男人傾身而上。
她雙手抵在身前,眼裡驚恐萬分,眼前男人此刻眼尾通紅,絲毫不似從前模樣。
歸染叫喊着,試圖讓他清醒。
她被他壓在身下,瘋狂扭動着身子。
男人見她掙紮的厲害,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不甘地将她放開。
歸染坐起身來,迅速往後離遠了些。
此時屋内安靜下來,燭火“噼啪”聲響在耳邊,她抱着雙膝蜷縮在床角,時不時顫抖着身子。
坐在床邊的男人揉了揉額角,擡眸間撇了眼女人,不禁歎息一聲,輕聲道:“小染今晚可有吃藥?”
随即起身去往幾步遠的桌案邊。
歸染沒回他,隻眼都不眨地盯着他防備着。
此時床榻離房門有些遠。
雖是炎熱夏夜,屋内卻泛着冷氣,冰冰涼涼地一絲絲沁入她的體内。
她抱緊了雙膝,冷得有些發抖,頭又有些發暈。
熟悉的感覺似曾相識,好似不久前才經曆過。
她努力回想着與謝淵的那晚,也是如同今夜這般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她此刻意識到什麼,可周圍沒有絲毫氣味,隻緊咬着舌尖不讓自己睡着。
疼痛感讓她清醒了幾分。
去而複返的男人端着藥碗走近,而後又坐了下來,輕聲道:“先将藥喝了。”
他遞過去,歸染沒接,偏過頭去不理。
他的手僵在半空,片刻又将藥碗重重置于一旁。
“不喝也罷。”
他耐心十足,就靠在床頭邊守着。
天色早已暗下,屋外響起蟬鳴聲。
歸染轉頭瞧了瞧漆黑的窗戶,見男人雙手環抱在胸前閉着眼。
不知是睡着了還是假寐,她現在需得想辦法逃出去!
**
禅房内,同樣的位置,男人盤腿坐于墊上。
不同的是,桌上擺着棋盤,郁祿坐于對面正捏着黑子認真研究着棋局。
謝淵耐心等待着,卻見他猶猶豫豫下了黑子後又拾起放在另一處上。
“落子無悔。”
他提醒。
郁祿卻不管,微皺眉頭催促。
謝淵遊刃有餘,不經意間局勢已然明了。
“不玩了!”郁祿見自己始終下不過,伸手一推滿盤棋子落地:“無聊透頂!”
他頗為嫌棄,起身便要往外走去,忽而耳尖動了動,他又轉了身,站在一旁等待。
片刻,從門外匆忙進來一人。
他提着大刀,腳步略厚重,時不時喘着粗氣,慌張大喊:“殿下,王妃娘娘從那人府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