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染有些無語,這人可真冷漠。
這明擺着是要趕她走嘛!
可她為何要聽他的?
歸染垂眸看了眼草地上的馬繩,想了想,彎腰撿起馬繩,牽着馬離開了......
......
蒙古包内。
謝景之負手而立,眼眸微垂餘光撇到正悠閑喝奶茶的太監,輕抿了抿嘴角。
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劉總管隻喝了一口後便放下手中杯盞,狀似随意道:“老奴倒是有些喝不慣這奶茶。”
“呵!”
謝景之隻輕笑一聲。
“殿下想要何時啟程?”
見他神色始終冷淡,隻淡淡一笑,自顧自地道:“不如就明日吧,時辰不早了,殿下早些歇息。”
他說完恭敬行禮後便轉身走了出去。
翌日卯時。
整個隊伍整裝待發,排列整齊等候在蒙古包外。
歸染找了個隐蔽位置藏身,此時正一眨不眨盯着不遠處的隊伍。
沒一會兒,景之哥哥便從蒙古包裡走了出來。
身後還跟着大娘和另外一人。
隻是...那人走路姿勢有些奇怪,弓着腰步子邁得小且快,似是......嗯...如同女子一般!
雖隻瞧見一眼,歸染内心卻莫名升起一絲厭惡。
她撇了撇嘴,看着景之哥哥被一群人簇擁着坐上了馬車。
隊伍人不多,但氣勢很強。
歸染看着越走越遠的馬車,不免猶豫起來......
她到底要不要繼續跟着呀?
何況,都有好幾日沒見着師父了。
......
從草原回京城的官道上,一輛豪華馬車正疾速趕路。
“殿下,可否需要停下歇息?”
劉總管坐在馬車内看向上座。
謝景之始終沒回應,隻靠在一旁閉眼假寐。
劉總管見他這模樣,眼珠子轉了轉,将心思放在一旁的女人身上,剛要開口。
“前面有家客棧,我娘身子剛好,今晚便在那兒落腳。”謝景之搶先道。
他睜開眼,眸子裡滿是清冷,骨子裡若有似無透着一股桀骜不馴。
劉總管臉上挂着的笑容倏然凝滞,隻一秒,又帶着一抹讨好,“是,殿下。”恭敬回應。
“咳...咳咳。”
“娘,您怎麼樣?”
聽見母親咳嗽,他立即傾身将茶杯遞過去。
“沒事,”母親沖他笑了笑,輕拍他的手背,安慰道:“别擔心。”
母親的病自那晚之後怎愈發嚴重了?
腦海閃過那晚母親躺在火海中,若是自己再去得晚些,後果不堪設想!
難道當真隻是一場意外?
他思索着,不禁看向一旁的老太監......
那日原本打算将小不點丢下後,便返回茅屋帶着母親悄然離開。
不曾想這老太監身邊那名侍衛武功高強,被他強硬帶去見這老太監,等到再次上山時便見到深處火海的茅屋。
天色漸晚。
等到将母親安置在客棧後,他才回了自己房間。
這整棟客房都被老太監包下,門口一直有兩名侍衛守着。
直到燭火熄滅,周圍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清晰聽見。
謝景之和衣躺在床上,看着門外朦胧人影逐漸遠去。
他立即起身,打開窗戶悄然跳了出去。
這是一個小鎮,離草原不太遠,從前他經常與朋友騎馬來這兒。
原本想帶着母親遠走高飛,去一個無人找到的地方生活,可那老太監竟然用母親來威脅自己。
謝景之随意逛了逛,随即縱身一躍,便站在了一處房梁之上。
夜幕下的星空璀璨耀眼,難得是一個靜谧的夜晚,讓他能好好想想茅屋為何會突然起火。
若是老太監讓人做的話......
他到底因何理由?
腦袋裡此時已是一團亂麻。
他深吸一口氣,垂眸随意瞟了一眼街道。
嗯...來來往往的人不算多。
嗯?
他剛要收回的眼眸卻定在了某處賣鞋的攤位上。
——小不點?
不遠處,小孩正被一名女子牽着,明亮的眼眸彎成了月牙,懷裡緊緊抱着剛買的新鞋。
再看她腳上那雙白色狐狸毛邊的靴子,在月光下仿佛發着光。
謝景之不自覺輕揚嘴角,壓抑的情緒莫名得到些許釋放。
回客棧的路上腳步都變得輕松了些。
他原路返回,輕巧翻過窗戶入内。
忽而,燭光驟亮。
隻見老太監神色焦急站在一旁,看似早已等候多時。
“殿下,您可算回來了!”
“怎麼?如此急色?”
老太監連忙上前,卻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
謝景之不耐煩。
“這......”他來回踱着步伐,輕撇一眼,大膽開口:“唉!您還是去看看夫人吧!”
“我娘怎麼了?”
他神色一凜,神色有些驚慌,不待他說,隻快速朝着旁邊房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