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老管家着急的模樣,姜同雲還是先安撫了一下他的情緒:“别着急。我先過去看看情況,要是有不對,我立刻進去幫殿下解圍。”
“好好好。”老管家連連點頭。
姜同雲湊到側門邊上,稍稍撩開門簾,湊頭朝裡望去。
正廳裡的氣氛還算融洽。
作為王府的主人,謝懷雵自然坐在最上手。
他右手下的第一個位置,坐了一名蓄了短須的中年男子。雖然那人穿着家常衣裳,不過看他的體态氣質,應是一名武将。那麼此人無疑就是越州駐軍統領關正青了。
除了關正青外,正廳裡坐着的其他訪客全都穿着相應的文官官服,應該就是婺州的大小官員們。
姜同雲探頭的時候,說話的是坐在關正青對面的男人。從他的位次和官服來看,姜同雲判斷此人應該是婺州刺史黃桓。
就聽這位黃刺史說道:“……金陵繁華,遠非婺州能比。殿下聽慣了金陵的雅樂,回婺州來恐怕要委屈您的耳朵。所以下官特意替您尋了幾名精通管弦的伶人,還望殿下笑納。”
說着,黃桓略招了招手,立在他身後的幾名年輕人就一同上前了一步。
從姜同雲的角度,剛好能把這些人的面貌看個清楚。
她不禁在心裡感歎道:這位黃刺史還真是……用心呢。
黃桓帶來了四女二男。四名姑娘看着都不過十六七歲,不僅長相出挑,而且各有風采。雖然穿着打扮低調樸實,但一字排開來看還真挺惹人眼球的。
至于那兩名男性伶人,就隻能說是容貌清秀了。帶上他們應該純粹是為了不落人口實。
姜同雲欣賞完了漂亮姑娘,才不緊不慢地轉頭去看謝懷雵的反應。
好巧不巧的,謝懷雵也發現了門口探頭探腦的姜同雲。
兩人的視線就這樣撞在一起。
被他這麼一瞧,姜同雲莫名覺得有些心虛。
不對,又沒人給我送美人,我心虛個什麼勁啊!
姜同雲正打算瞪一眼謝懷雵就退回出去,不料謝懷雵卻直接站起身來:“夫人怎麼來了?”
這下好了,正廳裡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姜同雲身上來了。
都被人看見了,這會兒再也沒用了。于是姜同雲撩開簾子,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聽說殿下今早起來後還沒用過補湯,所以想着過來瞧瞧。”
補湯自然是不存在的,不過是姜同雲随便扯的借口罷了。不過謝懷雵臉上一點也沒露出破綻,非常自然地接了她的話:“瞧我,一忙起來就忘了,幸虧有夫人提醒。”
姜同雲看着謝懷雵挑了挑眉:剛才說了說妾室呢,這會兒就有人來給你送美人了。
謝懷雵連忙露出讨好的表情:沒收呢,正要拒絕。
兩人在這邊打眉眼官司,那頭的黃刺史背後都出冷汗了。
太寸了吧!這齊王妃早不來晚不來,怎麼偏偏挑自己送人的時候來!
聽說這齊王府裡現在一個侍妾都沒有,保不齊就是有這位齊王妃從中作梗!
黃桓還在憂心呢,就聽上首的齊王道:“伶人就算了,本王也沒什麼聽曲的雅好。府中雜事尚多,今日就不多留諸位了。”
聽到謝懷雵這話,關正青連同婺州大小官員一同站了起來,告辭離去。
送走這些人後,夫妻倆離開正廳,朝居住的院子走去。
一出正廳,謝懷雵不給姜同雲質問的機會,趕緊喊冤:“夫人,我是真的不知道黃桓要整這一出啊!”
“是嗎?我覺得有兩個伶人也挺好的啊。”姜同雲打趣道,“咱們府上确實缺兩個彈琴奏曲的,你不愛聽也可以留下來彈給我聽嘛。”
謝懷雵疑惑地看着她:“夫人真這麼覺得?”
“真的啊。”姜同雲語氣認真,“反正每天閑在家裡也沒事幹,有人給我彈彈曲跳跳舞的,多好啊。上次去參加宮宴,領舞的那個舞姬可真是——”
見她越說越興奮,竟然是真心想要伶人,謝懷雵臉色一沉:“不行。”
“咱們府上不養伶人。夫人要是想聽曲,我可以給你彈。”
被打斷的姜同雲看向謝懷雵,見他面色沉郁,明顯又在吃沒由來的飛醋,忍俊不禁道:“你會彈琴?”
“會!”謝懷雵答得斬釘截鐵,“我的琴藝還是宮中名家所教,絕對比外面那些人好!”
姜同雲忍不住要逗他:“可是隻聽琴曲有點太單調了呢。”
謝懷雵已經有點咬牙切齒了:“那夫人還想聽什麼?”
“我、都、可、以、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