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遊輪的另一頭。
這頭是娛樂空間,開放式的布局,周圍的一圈有很多沙灘椅,還象征性的打着遮陽傘。
裡面就五花八門了,有十幾台麻将機,八九個台球桌,各類不同類型的遊戲機,甚至還有抓娃娃機和賭牌的桌子。
過道上停放着餐桌,依舊是琳琅滿目的食物和酒水。
“靠,早知道剛剛在這吃了。”
“神的旨意就是讓我們吃好喝好,睡好也玩好,哈哈哈,來幾把來幾把。”
這下也不困了,男的一窩蜂圍着麻将機遊戲機和堵牌桌,這些不費體力的地方坐下,馬上就玩起來。
女性有這個愛好的就過去湊熱鬧,不喜歡的甩着臉,“神怎麼沒考慮考慮我的要求?一群臭男人,到哪骨子裡都變不了。”
這時,一個女性尖叫聲響起,“啊啊啊啊,快看我找到了什麼!”
原來是一處沒有門,僅用簾子隔開的衣帽間。
面積将近一百平米,有序的挂着各色衣服,休閑裝、小裙子、禮服應有盡有,牆上還有一面的珠寶首飾和化妝品。
現在大家都不着急睡覺了,沉浸在喜悅中,精神高度亢奮。
江遲一路跟過來,仔細觀察這些人的細微表情,發現很多人的行為其實并不是出于内心的選擇,但是在這個場景下,誰都不想成為獨特的那個。
初雨和路卉抱了一堆衣服跑過來,“山白姐,我給你也挑了幾身衣服做日常換洗”。
年輕的女孩兒滿臉欣喜,聲音雀躍,“這裡的衣服都好漂亮啊!”
山白有些意外,她接過初雨遞過來的衣服,輕聲道謝,面對圓溜溜的大眼睛,又補了一句,“找房間趕緊休息,晚上鎖好門,不要落單”。
說到底還是剛成年的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和山白告别,倆人就跑去和小夥伴會和了。
同樣是剛成年,山白看向江遲,心裡補了一句:别人要上大學,他已經賣身為奴。
當事人江遲倒沒有想那麼多,他正在挑一個沒人動過的房間,回身的時候見山白看他,立馬把她懷裡抱着的衣服拿過來。
傻子。
江遲挑好房間帶着山白進去,把門反鎖上,手上動作沒有停歇,“你先坐着,我把這些衣服洗一下你再穿”。
山白走到落地窗前脫下鞋子,盤腿靠着沙發。
粉色透明的水母群十分夢幻,觸手不斷地掃過透明保護罩,像是翩翩起舞的水精靈。
然而,真相是它們在啃食保護罩的能量。
一鲸落,萬物生。
人們都在歌頌鲸魚的偉大,但是站在鲸魚的角度,誰也不希望自己死後,成為被分食的養料,尤其是從不曾正眼看過的弱小。
活着多好,攜帶着巨大的能量在海底肆無忌憚。
誰不渴望永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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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件衣服被一個外套團着裹成卷,江遲解開系成扣的袖子,清點數量。
結果掉出來一個白色未開封的袋子,他好奇的撕開,突然又猛地轉過身,看見磨砂的玻璃,才放心的喘一口大氣。
洗手台上隻有肥皂,他小心地手搓着衣服,洗好一件就用衣架挂起來。
最後洗幹淨手,把水潑到臉上降溫,伴随着水龍頭嘩嘩的流水聲,好一陣才打開門出去。
山白依舊靠在椅子上,盯着外面走神。
江遲走過來坐在對面,見她這幅樣子,思索着該如何開口。
“這裡的一切都莫名其妙的,沒有前因也沒有後果,就像一團棉花,不知該怎麼發力,那個譚儀,說了一堆沒用的話就走了。”
山白将腿搭在江遲的身上,又恢複成懶洋洋的狀态,“領導都是這樣的,讓你自己去猜,從不把話說明白,最後再輕飄飄的否認”。
江遲不明白,“那我們要做什麼呢?”
“養蠱的人總是會想盡辦法來煽動情緒,你在這裡好好玩幾天,他們自然會急的。”
“那向潔呢?”
“她就在咱們腳底下,一條船上,丢不了。”
山白想到什麼,眼裡帶着興緻問起另外一個問題,“你想過上學嗎?”
“上學?”
江遲反應過來,“你是說外面的學校”。
“是啊,我還沒包養過大學生”,山白支起身子,“你可以參加成人高考,我可以在考場外面等着你”。
江遲有些動心,他眼底帶着意味不明的情愫,“我願意,我會好好學習,努力工作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