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有點意思。
山白把手裡的打火機給江遲,讓他們繼續,自己則走到一邊,她想要和富哥聊聊。
富哥見山白的動作立馬明白了什麼意思,他轉身跟瘦子叮囑了幾句,讓他好好去幫忙,自己一個人跟着山白過去。
山白走到樓梯旁的空房間,站在窗戶前往下看。
“這些警衛員本事一般,但是他們手裡拿槍代表着集團,沒有人敢跟他們作對。”
富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了解的不少。”山白說的是肯定句。
富哥這次沒笑,少有的正經:“我來這四年多,時間上不算長,但是每一天我都沒有閑着,秘海的上上下下,我都努力去打聽過,現在去外面的船沒了,我就是想謀個出路。”
山白沒有立刻答應,但也沒有拒絕,她拜托富哥幫她一個忙。
“我們要在樓頂辦點事情,需要有人牽制住外面警衛員的注意力。”
富哥一口答應,保證把事情辦的漂漂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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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很快到了關鍵的時刻。
樓下交給富哥,山白江遲等人再次上了樓頂。
對面的冥河水母不太安靜,一條條黑影閃過,速度很快。
樓頂的風變大了。
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四個人站成兩排,山白和江遲在前,向潔和阿岩在後。
風越來越大,吹得讓人睜不開眼睛,也讓樓下的煙飄得更遠。
向潔手扶着鏡框怕眼鏡飛出去,不知道該稱為天還是稱為地,總之對方的舉動無疑是對當下十分有利。
銀色的手鍊幻化成一條條細線,猶如細長的銀蛇,尾巴輕輕一勾把旺财卷在末端,騰空而起交纏着飛向頭頂的電網,在黑暗中并不顯眼,看起來輕飄飄的。
接觸電網的一瞬,亮起紫色的閃光,但是因為冥河水母經常會搞出這些動靜,而且樓下亂糟糟的場景,一時也沒人在意。
這條靈活的銀蛇用頭部頂出一個細小的缺口,然後旺财在它的體内像一顆球似的滾動,從尾到頭在被撐開的缺口處吐了出去。
如魚入水,沒有濺起一點水花。
完成這一切動作後,銀蛇失去了力量,撐着用最後一口氣回到山白的右手上,變回手鍊安安靜靜的不再動彈。
這個過程很快。
向潔甚至沒有看清在高處發生的具體細節。
确定旺财過去之後,山白四人就趕緊往樓口彙合,富哥在那等他們。
樓裡現在氣氛非常沸騰,原以為走到了懸崖,誰成想還有根繩子,大家擠在樓道裡面,都把自己喬裝打扮了一番。
瘦子窩在三樓的牆角,看見山白他們下來了,趕忙揮揮手帶着他們去找富哥。
富哥這事辦的很漂亮,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記着這份人情。
江遲的耳邊是嘈雜的叫喊聲,可是他一點都不覺得心煩,從來沒覺得生命可以如此鮮活。
“來了正好,咱們得趕緊走了,再拖下去怕有變故。”富哥拿着根冒火星的木頭棍,穿的像是個冒險的異域旅人,把他的光頭遮的嚴嚴實實。
山白跟在他的後邊,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開始往外面沖。
就如富哥說的一樣,警衛員大都是花架子,在不允許開槍的前提下,這些穿制服的人脆弱的很,也沒有人真的出力去攔他們。
乘着煙霧,人群沖出來後就四散開來,各奔東西。
剛剛的熱鬧不過是一個再小不過的交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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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白的腳程很快,富哥跟的有點吃力,他喘着大氣開始介紹秘海裡的情況。
“按理說我們應該往高處走,高的地方黑,但這是錯誤的習慣。秘海沒有晝夜更替,你站在黑的地方看不見人,不代表外人看不見你,尤其是高樓往下跑很困難。”
“我建議咱們往中心區域跑,黑戶這個東西隻有領導在意,下邊人查得不嚴,現在死了不少人,找人送送禮應該就能走明道。”
“那你怎麼沒辦個身份?”阿岩問他。
富哥解釋道:“我當時沒想在這久留,弄個身份反而不好離開。”
“就按你說的來,你帶路。”山白也想去裡邊看看,“對了,我叫山白。”
富哥笑了:“白小姐,很高興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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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中心區域就是有身份的人居住的安全區,那裡的房子多為矮層,被四周的高樓包裹着,呈凹面形狀。
秘海裡面原有的通訊設施都被破壞掉了,現在的聯系方式很不方便。
借着信息差,此刻是最好摸進中心的最好時機。
一切看起來都很順利。
脫離煙霧的範圍之後,每一個地方都是亮堂堂的,然而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種光線與太陽光的區别。
虛假、死闆、沒有溫度,好比攝影棚内的攝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