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虎見山白确實沒有額外的舉動,這才繼續手上的工作。
他這幾天一直在塔上面,不清楚下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不敢完全依着山白來,可又不想得罪山白,隻得一半一半,提高自己的警惕。
山白坐在那,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盯着看。
據說雙胞胎有三種類型。
第一種是雙絨雙羊,也就是說兩個孩子住在兩個獨立的房間裡,各有一個胎盤,這種情況的雙胞胎,既可以是雙卵雙胎,也可能是單卵雙胎,龍鳳胎的幾率很大。
第二種是單絨雙羊,是指兩個孩子住在兩個獨立的房間裡,但是共用一個胎盤,屬于同卵雙胞胎,在性别上是相同的。
第三種是單絨單羊,兩個孩子擠在一個房間裡面,共用一個胎盤,通常是同卵雙胎,不僅性别一樣,遺傳特征也極為相似。
常虎和常兔兩兄弟,給人的感覺是第三種——單絨單羊。
他們兩個的身高外貌和聲音都極為相似,隻是因為個别習慣不同導緻有輕微差異。
最大的區别就是眼神。
常虎不虎,常兔不兔。
常虎的眼神不像老虎,反倒是像兔子一樣機敏。
常兔呢,就像兔子嘴裡的草,呆呆地,有股子天然的憨。
根據短暫的相處來看,常兔的智商有點問題,可能是先天損傷,生活自理沒有問題,隻是不能處理太過複雜的事情。
常虎太熟悉山白的這種目光了,從小到大,雙胞胎走到哪都會引人注目。
他笑了一下:“是不是見過我弟弟了?”
山白也沒瞞着,很是坦蕩:“他很赤誠,很熱心,怕我不适應,還送了我兩隻口紅去打點。”
常虎眼底露出幾分驕傲的神色,他這個弟弟特别善良。
轉而又稍顯遺憾,若是智商再高一些,他們說不定别有一番機遇。
山白看出他心中所想,開口說道:“我遇見過很多人,發現太過聰明的人,往往收不住自己的貪婪,最後落得個凄慘的下場,什麼都沒得到。”
“說的是。”常虎感慨,“聰明反被聰明誤,傻人有傻福,難得糊塗。”
一番談話下來,忙的也差不多了。
常虎把手洗幹淨,就開始整理泥人,數清楚數量。
山白注意到一個細節,這“泥”似乎不是很緊缺,手上沾的直接就用水洗掉了。
常虎把晾幹的泥人都轉移到一個帶滑輪的三層架子上,然後推着向平房走去。
山白跟在後面。
隻見常虎把車放在門外,自己一人走到門前,先是雙手觸摸大門,緊接着門上彈出一個小洞,他伸出右手放入洞中。
山白的鼻尖抽動,是血的味道,人血。
常虎的右半部分身體在抖,他咬緊牙關,正在極力克制。
1,2,3,4,5。
持續了五秒,洞口縮回。
常虎的額頭都冒出了汗珠。
他站在原地,大口喘了幾口氣,調整好狀态,才去推門。
山白越過常虎的肩膀,看見門後的場景,瞳孔微縮。
泥人活了?
秘海有一個很顯著的特點,經常存在異時空。
這是冥河水母的天賦技能,自己創作出一個時空,然後依附在某個點或是建築物上面。
裡面這間屋子就是這樣的情況。
一個巨大的宛如轉經筒摸樣的金色柱子,下不見底,上不見頂,柱子上面吸附着一層又一層的泥人。
不,準确說,泥人已經褪下凡體,被渡上了一層淺金色。
它們眨着奇形怪狀的眼睛,揮舞着長短不一的手臂,嘴裡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音。
究竟是以假亂真還是以真換真呢?
現在這副模樣已經可以算作是另一種生命體了吧。
山白頭一次感覺到殘忍。
人性的惡被體現的淋漓盡緻。
常虎打趣道:“很震撼是吧,我第一次見的時候也是非常驚訝,秘海讓人着迷的地方就是這點,總會有超出凡人的力量存在,就像是一處神的遺迹,隻要冒險者敢于拼搏就能夠挖到寶。”
他見山白臉色壓抑,于是開解她:“放心,不用害怕,這東西就是變了個顔色,不會動。”
“不會動?”山白重複他說的話。
常虎點頭:“當然,要是會動會說話,豈不是吓死人。”
山白深深地看了常虎一眼,他的表情不似作假。
他們看不見嗎?
常虎又說:“看好啦,好玩的環節來了。”
他拿起一個泥人向裡面抛去,與此同時,金色的柱子猛地向上漲了一圈,露出一片空白的部分。
泥人被吸引着落在空白的部分。
一個又一個,下餃子似的。
泥人貼在上面之後,就會有金色從接觸的部分擴散至全身,最後點亮眼睛。
常虎的眼睛放光,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揚,“你看,這就是神迹,神的力量已經被我們所掌控。”
他的狀态逐漸癫狂。
直到最後一個泥人被抛進去。
常虎合上門,語氣恢複了正常,“白小姐,你千萬不要觸碰這扇門。”
說完他自顧自的推着滑輪車從山白身側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