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四郎最後如約借給她了自己的小船,她雖然覺得自己做的事情還不至于收到這樣的報酬,但事态緊急,還是在謝過耕四郎之後就匆匆上了船,在第二天才到了佛夏村。
她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柯波爾山,本想直接去達丹家,就忽然看到了那兩個小小的身影正在崖邊。
兩人沒有說話,艾斯隻是看着遠處,而路飛則是趴在了地上,拼命地拉下了草帽來擋住自己的臉。
“艾斯!路飛!”
“你怎麼會在這裡?!”
“!拉法!”
跟震驚的艾斯不同,路飛在看到她的瞬間,好不容易才收斂了一些的眼淚鼻涕又湧了出來,抓着草帽的手也一下子收了回去,對着她伸了過來。
“等——路飛你不要——嗚?!”
她話音未落,手臂層層纏繞上她的腿的路飛已經借助橡膠的力量一下子直擊到了她的腹部,别說蹭了她一身的鼻涕眼淚了,一整個身體的重量直接把她撞倒了身後的樹幹上,差點都沒把她撞得吐了出來
“哇啊啊啊啊啊!拉法!薩波他——薩波他——!”
“沒、沒事沒事……你們聽我說,薩波還活得好好的……”
把腦袋都快埋進了她的肚子裡的路飛一下子擡起了頭來:“欸?!”
“你說什麼?!”
“是真的……”她艱難地從路飛的手臂中抽出了自己的手,将懷裡的信掏了出來,遞給了艾斯,“薩波給你們倆的信,放心吧,我沒偷看過。”
“!”
艾斯一把奪去了她手中的信,路飛雖然仍舊沒有放開她,但也拉長了脖子看了過去。
兩人臉上的沉重終于被薩波的信給一點點瓦解,路飛的眼淚鼻涕也逐漸收了回去,臉上挂起了笑容:“薩波沒事!薩波真的沒事!”
“對吧?”雖然不知道薩波在信裡寫到了哪些部分,但她還是補充了一句,“他現在很安全,你們放心吧。”
然而臉色剛好看了幾分的艾斯忽然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裡的信,皺起了眉:“喂,你受重傷了?”
……薩波這家夥,有必要這種事情都一起寫上嗎?
“是受了點傷,但是一點都不重,小事罷了。”
跟她這些年當海軍受下來的傷比起來,算不上是什麼大事。隻是可能因為薩波還是個孩子,有些過度反應了。
艾斯不耐煩的“啧”了一聲,對路飛說道:“路飛,你先放開她。”
“哦……”大概是從艾斯的表情中感覺到了他的認真,路飛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乖乖地松了手,一溜煙地跑回艾斯身邊去了。
……怎麼?這是懶得跟她扯下去,準備帶着路飛直接走了的意思?
就在她這麼想着的同時,艾斯忽然對她伸出了手:“手,給我。”
“……我?”
“我眼前除了你現在還有别人嗎。”
“……?”她有些困惑,還是将自己的手放到了艾斯小小的手心上。
沒想到艾斯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以普通這個年紀的孩子不會有的力度,猛地将她拉向了自己。
“等等!?艾斯你——”
“路飛!就是現在!繞到她背後去!”
“欸?嗯、嗯……!”路飛愣了愣,很快就聽從艾斯的命令跳到了她的身後,很快就發出了一聲驚呼,“拉 、拉法!不好了!你身後全是血!”
——大概是剛剛被路飛頭錘的時候,給撞到傷口又裂開了。
“沒什麼,又不會痛。”
“這麼多血不痛才奇怪吧!”
艾斯很快就松開了手,繞道她的身後也看了一眼,眉頭皺得更緊了:“路飛,走,帶這家夥去找瑪琪諾。”
“瑪琪諾?!為什麼要去找瑪琪諾啊?!”
“還用說嗎?”艾斯又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去拜托她給你包紮傷口啊。”
“包紮傷口的話去達丹家不就好了?!有必要特意去佛夏村嗎?!”
“哈?!基地裡那麼髒,萬一感染了怎麼辦?!”
沒想到能從艾斯這個一天到晚滿山亂跑、受了傷也覺得自己抹抹口水就能好的野孩子口裡聽到“感染”這兩個字,她不免一愣,很快又拒絕起來:“我說了不去就是不去!我才不要去佛夏村!”
“你在耍什麼小孩子脾氣啊?!”
“我才不想被你這種小鬼說這種話啊!而且薩波應該也寫了吧?!當時在港口救他的人的确是我沒錯,但我是瞞着海軍偷偷過來的!不想留下我來過這裡的任何證據啊!”
“……我知道了,我有辦法,總之你先跟我們過來。”
“……有辦法?”
*
“這怎麼看都更可疑了吧?”
“别在意這種怎樣都好的事情!交給我們就是了!”
“……我現在隻有不安……”她左手被艾斯牽着,右手被路飛牽着,心中隻有無奈。
哪怕是艾斯,現在的年齡也隻是個孩子,想出來的“辦法”跟一般的孩子能想出來的東西也毫無大異。
他和路飛不知道是從ASL的基地、還是從達丹一家裡抓過來了個髒兮兮的床單,在上邊挖了兩個洞,就直接套在了她的身上。現在的她這比起說是“變裝”,不如說更像是什麼萬聖節的幽靈cosplay之類的,反而更加顯眼了。
不過好在大概是因為艾斯和路飛這兩個小鬼在佛夏村裡也足夠出名,她一路上隻能聽到佛夏村的居民們的偷笑聲,實際上倒也并沒有人來搭過話。
“你放心,我們從後門進去,沒人會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