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被教育儒雅紳士的少年無法壓制内心翻湧的情緒。
他沒有再繼續追問,俯身覆上水瑩瑩的溫熱唇瓣。
晚會他去了,他蹲在禮堂門口,在漫天飛雪見證下,聽完了林嘉唱給他的歌。
隻要她還記得他們之間的誓言和承諾。那麼,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悄無聲息的離開不重要,她是不是在玩他也不重要。他對林嘉的想念遠遠比這些更炙熱,對她的愛意也足以抵擋這些已經結束的問題。
隻要她回來,隻要她在。他就有原諒一切,重新開始的勇氣。
林嘉推他,正色問道:“那你和喬之雅……”
陸禾不知道中間的事,隻當她問的是他們最後那次見面,“我和她什麼關系都沒有,沒有約好一起去北京,也沒有私下聯系。那是她突然抱我,我推開了的!”
陸禾聲音急切怕她誤會,最後那句還沒說完就被熱烈吞沒。
時間在**中流逝,雪染白兩人發頂。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禾才松開她,溫柔地拍掉少女頭上冰雪,又給她帶上帽子。
溫暖的大手捧着她的臉,指尖輕輕掃過耳廓,眼神暧昧地看着她,“阿然,不要再離開我了。”
他嗓音深情缱绻。
林嘉身體女喬車欠,翻身将他壓坐在破敗沙發,欺身縮進他懷裡,拉着他的手纏上自己的月要。
蓬松的帽子将兩人染着紅*的臉與外界隔絕。
她一刻不舍地親他臉頰,蹭他鼻尖,呼吸近在咫尺。
陸禾身上染着煙蒂清香,不難聞。
“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她一邊問一邊把凍的冰涼的手順着他衣領伸進去取暖。
陸禾胸口一冷,打了個激靈。
他眼中神色越發深邃地看她,“你離開那天。”
林嘉心裡不是滋味,“其實我離開……”
“林嘉!”一聲厲喝打斷他們的交談,天台鐵門被推開撞在牆上哐啷作響。
林嘉一僵,立刻從陸禾身上跳下來。
陸禾抱着她的手一空,跟着站起來。
厲川大步流星走來,怒氣沖沖拉着林嘉胳膊,“你們在幹什麼!”
林嘉掙脫未果,厲川第一次盛氣淩人地直指陸禾,“我警告你别跟來,不然别怪我不念師生情誼。”
“你哥在樓下等你,不想場面不可收拾就跟我走。”厲川不由分說拉拽林嘉離開。
林嘉聽到言深在,瞬間失去了所有抵抗的力氣。
這才過了一天就追來了麼。她笑容苦澀,回頭不舍得看着陸禾,用口型告訴他,‘别沖動,等我’
陸禾當然不會乖乖聽話,他無法看着林嘉在他面前被帶走。
可厲川也不是獨身前來,天台門後站着四個身強力壯的保镖。
最終,陸禾沒走出天台的門。他被制服壓在地上,極力反抗的結果是差點被打殘。意識模糊中,他聽到林嘉聲嘶力竭地哭聲。
她說不要傷害陸禾。
他不想讓她難受,半響,唇角染着血血停止了反抗。
那天晚上,林嘉兜裡多了一塊紅色包裝的巧克力,陸禾兜裡也多了一個讓他面紅耳赤的銀色方形小包裝,上面寫着四個大字。
‘林嘉專屬’
陸禾回家後,把東西攥在手裡摩挲,黑色的字越看越燥,他咬着唇,低聲道:“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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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的新鮮空氣如同套牢林嘉的鐵索,遏制着她的呼吸。
言珞又割腕了,在找不到她的第一時間。
私人病房裡站滿了人,醫生、護士、警察。祁夏的父親、林雲天、祁夏,還有助理和保姆。
林嘉被言深帶進來的時候,所有目光彙聚在她身上,如千斤頂般砸向她。仿佛她是十惡不赦的殺人兇手,于此刻落網被逮捕。
林嘉頂着壓力,在言深帶領下走到病床旁,怯弱地喊了聲:“Mom…”
有時候,林嘉甚至會覺得這一切都是言珞在演戲,是手段高明的言女士在和她個小弱雞博弈。
不然怎麼她一來,帶着呼吸罩、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的言女士‘唰’地睜開了眼,那目光真是‘愛女心切’。
見狀,在場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衆目睽睽下,剛才還在鬼門關溜達的言女士坐起來扯掉呼吸罩,揚手扇了林嘉一巴掌。
全場靜默。
隻聽言女士淚如雨下地控訴,“為什麼!為什麼要偷跑!你不知道媽媽會擔心麼! 媽媽到底哪裡對你不好,讓你三番五次逃離澳洲!你說啊!林嘉然,你說話啊!你說我哪裡做的不好!我去死好不好,我去死你能不能原諒我!”
“阿然。”言深意有所指地拍了拍她肩膀。
想到她被帶走前陸禾被四個保镖壓在地上毆打。
林嘉咬着唇,忽地擡起頭,眼神暗淡無光,“我受夠了。”
所有人啞然,詫異看着失控的林嘉。
“言珞,我真的受夠了。不就是死麼,我死給你看好不好。”林嘉說完推開衆人,沖到茶幾旁,發瘋般拿起水果刀割斷大動脈。
霎那,鮮血噴灑,染紅了林嘉的世界。
病房亂作一團,尖叫聲哭聲呐喊聲林嘉統統聽不到。
眼前片片光暈是在海甯生活的點點滴滴,幸福的,難過的,鮮活的,自由的。
她想,陸禾對不起,她要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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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結束,林嘉再一次失蹤,和厲川一起。
那晚的演唱如昙花一現,轉瞬即逝。
校園裡刮起了林嘉失蹤猜測的風波。
而即将步入高三下半學期,實驗班突然通知換新班主任,原本厲川帶的課也分給了别的老師。班裡同學為此鬧了一段時間,畢竟川哥對他們是真的好。
除了陸禾。
孟晨安倒是來問過他幾次,陸禾一律用‘我們沒見面’的謊話圓過。
期末考試後,緊接着步入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