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準備晚上表白的計劃被不速之客攪黃,隻好取消延後。
得知祁夏不是來抓她回去後,林嘉的态度也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她和祁夏相處的很自然,看得出來他們也是很好的朋友。
五個人坐在燒烤店裡,氣氛說不上尴尬,但也絕對不算和諧愉快。林嘉介紹他們互相認識,祁夏人很開朗,也很熱情。
同時,他對林嘉的喜歡也毫不遮掩,即便是面對和林嘉十指相扣的陸禾,也表現的坦率自然。
飯局進行到一半,喬鶴北給孟晨安使了個眼神,借口上廁所叫走了陸禾。
一出門,喬鶴北從兜裡掏出煙盒扔給陸禾。
陸禾摸娑了半天,沒有抽。
“你真的想好了?完全不計較她消失的這一年?”
林嘉失蹤了一年,回來後什麼都不肯說。而祁夏剛才卻說,這一年的時間都是他陪着林嘉。這其中的故事,屬實讓人不得不猜忌。
陸禾垂着頭,夏日的晚風伴着燒烤的濃煙一股腦吹過。
“你知道我為什麼總是逃避和孟晨安的話題麼?”
陸禾搖頭。
“我從來不是好人。”喬鶴北自嘲地笑了笑,“認識她之前,我有很多很不堪的過往。有一次酒吧門前碰見那兩美女,不知道你記不記得。”
陸禾皺眉回憶,确實想起他彈奏那晚,喬鶴北在酒吧門外撩妹。
“睡過。”喬鶴北語氣很平淡,似乎是在說今天吃飯了一樣平常。往日裡家教嚴明的高材生此刻像個混混一樣蹲在街邊,手裡夾着煙,神色老道。
陸禾似乎早有預料,并不意外。倒是替孟晨安有些不值。
“我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喬鶴北吞雲吐霧,“你也一樣。”
林嘉之前是什麼樣的人大家有目共睹,雖然說後來是改變了不少。但人嘛,總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陸禾脊背筆直的站着,許久才開口,“不一樣。”
喬鶴北嗤笑,帶着嘲諷。不是對陸禾的嘲諷,是對感情。
“當初我掰斷喬之雅胳膊,大家也都在傳我變了,變成了曾經的林嘉。那個纨绔放肆、嚣張跋扈的不良學生。”陸禾把煙還給了他,“那個時候,我也覺得我變了,變成了我曾經最讨厭的樣子。”
他第一天來海甯的時候,最讨厭的就是林嘉。
可偏偏,他又成為了她。
直至今天之前,他都在想如果他成了林嘉不正說明他們之間關系更近了。
“可現在我不這麼想,我要成為更好的自己。”他腦海中不自覺浮現今天見祁夏第一面,“隻有這樣才能為她、為我們的感情,抵擋一切。”
自甘堕落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有重回頂峰才能保護珍惜的一切。
“如果她背叛你呢?”
陸禾笑了笑,想到一句話,“想要制造羁絆,就要承受掉眼淚的風險。我不怕掉眼淚,因為她值得。”
沒救了。
喬鶴北抽掉最後一口煙,起身摁滅在旁邊垃圾筒上。
進門前,陸禾的手壓在喬鶴北肩膀上,用力地收緊。
兩人相視無言,讀懂了對方眼中不能言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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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林嘉被孟晨安電話轟炸吵醒。
卧室拉着窗紗,枕邊空空落落。
“陸禾?”林嘉下意識喊他,很快外面的人回應,“起床先洗漱,我在給女朋友做早點。”
林嘉笑了笑,接通孟晨安電話。
電話一通,孟晨安帶着哭腔的沙啞嗓音急切響起,“阿然,喬鶴北走了。我找不到他了。”
喬鶴北走了?
“他昨天後半夜把相機裡的畢業照發給我,還留了句祝我以後前程似錦,就把我拉黑了。電話打不通,家裡也沒人。嗚嗚,阿然,怎麼辦啊。我找不到他了……”
林嘉聽她哭,心裡也不好受,安撫道:“安安,你先别着急。我問問陸禾,說不準他知道。”林嘉也顧不上穿拖鞋,光着腳跑到廚房。
陸禾一回頭見她穿着睡裙光腳站在地上,急忙放下手裡的東西,攬腰抱着她踩在自己腳上。
“安安說喬鶴北離開了,你知道麼?”
陸禾抿唇,點點頭,“他給我也發了消息。”
“他去哪了?”
“告訴孟晨安不用找了,等喬鶴北什麼時候想明白,會回來的。況且……他不值得。”
孟晨安隔着聽筒聽到了陸禾的話,“什麼不值得!他值得!他就是值得!”
他會把傘傾斜向她,會把外套給她穿,上課睡覺會幫她看老師,會耐心給她講題,會幫她拎書包,會替她出頭……雖然有時候真的很氣人,總是和她打打鬧鬧的。但他真的很好!
“那你能接受他和十幾個人女人發生過關系麼?”陸禾一針見血。
電話那邊陷入了無盡的沉默,林嘉也訝然地看他。
陸禾舒了口氣,拿起旁邊的手機找出聊天記錄給她看。
喬鶴北與陸禾的告别方式是發了一篇小作文,密密麻麻都是喬鶴北親口承認的罪證。他之前在班裡不愛說話的原因是因為他自認經曆過很多成人的事情,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這群‘毛頭未成年’身上。
不管怎麼說,這事兒确實惡心。
挂斷電話後,林嘉怕孟晨安想不開,吃過早飯抛棄男友去孟晨安家呆了一整天。
陸禾在家裡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在八點接到了女友的來電。
“陸禾,我今晚陪安安睡,不回去了。”
等林嘉回來一起吃完飯的乖乖小狗現在很受傷,在沙發上坐了半天,決定去樓下便利店泡桶面解決晚飯。
穿的很随意的陸禾在便利店遇到了精緻收拾過的祁夏,那翹首以盼的眼神實在讓人難以忽略。
陸禾端着泡好的面,坐到祁夏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