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消息扔進火爐,這人有病。
魏珏也覺得魏宿有病。
花念他爹都告老幾年了,而且是花念他爹作風問題又不是花念作風有問題,這個折子還是被魏宿遞了上來。
甚至在朝上罵了一遍人家爹為老不尊。
不痛不癢,猶如稚童玩過家家。
魏珏複雜看着魏宿,這麼多年還沒見魏宿對誰這麼上心過,追出去查都要查出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來參花念一本。
魏宿隻當自己沒察覺魏珏的眼神。
“皇兄,這種事不扣花念一年半載的俸祿說不過去吧。”
他查邀月樓的人查到了花家,當年花念果然是被拉去邀月樓的,花念他爹那人慫,他爹的那些朋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查花家這些人比查花念簡單得多了,查到的東西若不是年代久遠缺少證據,他非得送那些人去見閻王。
花念怎麼不學學他爹,蠢一點呢,啧,不過蠢一點的話當初也不能射他一箭并爬到現在這個位置了。
魏珏頗為無語,用什麼由頭扣?
看着魏宿不依不饒的樣子,他答應道:“扣扣扣。”
扣完了他找個由頭賞回去就是了,他看着魏宿詢問:“你最近在查什麼?快将這京都翻過來了。”
魏宿頓了會兒:“臣弟再查花大人的過往呢。”
魏珏好奇了,他知道魏宿不喜精于算計的人,不過朝中哪有不算計的人,魏宿為何偏偏争對花念。
“你和他能有什麼仇怨?”
魏宿當年中箭的時候隻有他看見了花念,這事他沒說出來過,當年沒說這會兒自然不會說。
“看不慣他,長得像隻狐狸似的。”
魏珏不信:“僅此而已?”
魏宿擡頭:“皇兄又不是不知道,他這一路可是踩着我的人上來的。”
這話也就魏宿敢說,明明白白告訴皇帝,自己在朝中有黨派。
魏珏絲毫不在意魏宿有沒有黨派,他點出:“你的那些人确實也被他拿到了錯處,當時你風頭那麼盛,也就他敢查你。”
是敢查,甚至查出許多他都不曾發現的龌龊事,局勢平和武将太盛不是好事,花念的做法也沒錯,但是那一箭可沒那麼容易過去。
魏宿:“......臣弟想起府中還有事,先告退了。”
魏珏好笑:“去吧。”
魏宿回去問逢春:“如何了?”
逢春:“這棟樓時間久遠,看年份是先帝時期建的,難查。”
魏宿點頭表示知道了,他對那棟樓本來就不抱有期望,那人沒有一把火将樓燒了就證明不怕他查。
“還有别的發現嗎?”
逢春:“嗯,是關于花大人的。”
魏宿轉了過去:“花念?”
逢春點頭:“花大人是先帝在時最後一位狀元。”
魏宿皺眉:“我怎麼沒有印象?”
随即他想起來了,那一年死了太多人,文臣衰弱也是那一年開始的,因為死完了,那一年之前,參加科考的人如過江之鲫,多得數不清,大家都抱着一顆救國的心來到皇城,能在這樣的局勢裡脫穎而出,花念也算是厲害了。
可惜放榜沒有多久禦史台便相繼出事,随後就是國子監,太常寺,鴻胪寺等......花念哪怕是狀元沒給敕谕也不過是白身,更何況花念姓花,更不會得到馮徐兩家的援手,而當時花家已經勢弱,花念估計是最尴尬的狀元了。
那會兒他在兵營,又沒在皇城,這種消息傳不出皇城他自然不會知曉。
魏宿:“還有呢?”
逢春:“據花大人父親的好友說,慶熙二十三年冬月初九,花大人被其父帶到邀月樓,下了藥,第二日才回府,渾身狼狽。”
魏宿詫異:“這種事都能查到?”
花念他爹和花念是仇人嗎?給自己兒子下藥?
逢春:“花家和花大人的關系并不好,”
魏宿笑了:“全族都不好?”
花念手段這麼多,居然都沒将自己本家收服嗎。
逢春:“嗯,花大人堂弟說花大人不配為花家人,從不幫襯族裡,當年還出過醜事......”
他頓了一下接着說:“花大人堂兄欺淩良家女子,被花大人下令斬了,花大人的族叔是當地縣令,因草菅人命被花大人親手拿下大獄,三年前就斬了,花大人......”
事情太多,逢春總結:“花大人對花家鐵面無私,所以花家全族和花大人關系都不好,花大人的母親也常年住在皇城内的柳宅。”
逢春小聲道:“這些事情并不難查,易城......盡人皆知。”
易城就是花家的祖宅所在之地,在易城花家對外提起花念皆是往花念身上堆罪名,不孝,殘害同族,頂撞長輩,忤逆族老,甚至現在滿城都在傳花念不能人道。
魏宿将逢春手裡的情報冊子拿過來大緻掃了一眼,笑意淡了。
“找個由頭,将這些人收拾了。”
他雖然厭惡花念,可是花家這樣的做法更讓人惡心。
逢春:“是,不過花大人的母親已經動手了。”
花念父親那對未過門的外室和兒子自缢在花府大門前,傳出這些流言的人莫名失蹤,花念父親的好友因為縱欲死在了青樓,花大人的母親正在和花大人的父親鬧和離。
魏宿聞言讓逢春去查别的,既然有人收拾,他也不是那麼愛多管閑事。
等等,哪天?
魏宿重新翻開冊子。
上面寫着慶熙二十三年冬月初九。
跟他在邀月樓中藥是同一天。
啧,冤家路窄。
難怪花念得權後第一件事就是将邀月樓封了,給他現在找人添了不少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