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低頭思考了好一會,才道:“這個我也不太明白。自從我和姐姐遷徙到這裡化形以後尊主大人便告訴我們,人和妖永遠是敵人。他們欲望難填,邪惡暴戾,最擅以外表欺騙單純的小妖。”
陸寒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看來這尊主肯定是被人傷過,而且看樣子應該是個男人。
坐在旁邊的于羨山聽着他們談話,又想起了白天發生的那幕,女人白皙如玉的指尖摸上他的臉……
心底卻有一股異樣的情感悄然冒了出來,這感覺很熟悉又很親切。
“救命啊!誰能來救救我們啊?我還這麼年輕,還沒來的及享受美好人生呢!我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啊!!!”
陸寒舟幽怨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
第二天,天還蒙蒙亮時,他們就被帶去了一個方台上方。
陸寒舟看着被綁的結結實實的自己,胳膊微微掙紮了一下,沒掙紮動,他對着蝶夢可憐兮兮道:“姐姐,求求你了,你能把我綁松一點嗎?我的胳膊要廢了……”
蝶夢看了他一眼,輕飄飄說了一句:“胳膊廢了沒事,因為你很快就要死了,要着也沒用。”
陸寒舟:其實吧,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
太陽很快冉冉升起,雖然溫暖但是他此時的心卻無比拔涼。
“師兄,我們真的要涼涼了……”
于羨山倒是一臉淡然,道:“别怕,謝長老會來救我們的!”
陸寒舟垂頭喪氣想着:大哥,你未免也太相信男主了吧。萬一他要是來晚些,一切就真的晚了啊。
001:【宿主别怕,有系統陪着你呢!】
陸寒舟:“你閉嘴!狗系統,吞我積分的事還沒和你算賬呢!要你何用?”
臨了還不忘特意加上一句,“就知道你沒用!”
001:【額,啊這,啊?嗷!】
嘤嘤嘤,它不再是宿主愛的統統了,嗚嗚嗚它要回家找麻麻。
原本還晴朗的天瞬間變得昏暗,突然一聲巨雷劈開,将他吓了一個大跳。
他正要擡頭去看時,卻意外看見昨天的那個蛇妖正在向他們走近。
圖雅捏住陸寒舟的下巴,輕笑了一聲道:“這一夜,你們休息的還好嗎?”
他誠實地搖了搖頭。
他正想開口拖延時間,準備讓這蛇妖晚點再殺他時,卻發現脖頸處襲來一處冰涼,讓他忍不住瑟縮了兩下。
陸寒舟低下頭去看,正好與那鮮嫩碧綠的小蛇蛇眸對上了眼,那一刻他隻覺得心髒都快跳了出來,隻能僵硬着一張臉緩緩轉頭不去看它。
面前人毫不掩飾的低聲輕笑,似是嘲笑他的膽小。
但他此刻并無心于那些,尤其是當那條小蛇沿着陸寒舟的脖頸,蛇信子時不時吐出觸碰到他的一寸寸肌膚,冰涼的蛇身也一圈圈地套在上面時,他始終提心吊膽着,生怕它一個用力自己就被鎖喉而死。
他努力扯起一抹笑容,對圖雅道:“尊主大人,我們之間并沒有仇恨,這……也就沒必要吧?”
“我們之間……并無仇恨?呵。”
“當初我和他們也并無仇恨,可他們是怎麼對我的?狼心狗肺,恩将仇報!”
她轉過了身,隐藏在眸中的恨意逐漸浮現出來,“妖生來修行不易,苦苦修煉三百年才化得人形,而成仙更是遙不可及的夢想。就因為你們人類一句害怕,大多數還未成形的妖族幼崽便慘遭你們毒手,那些僥幸存活下來的終日隻能躲在暗處提心吊膽的活着。”
她仰起頭,清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我又做錯了什麼?我和夫君扶持救濟百姓,免去了他們的醫費,可他們是怎麼回報我的?他們岸貌道然的一句'人妖苟合,天理難容',将我所有的希望打破。可我無辜的的夫君、孩子究竟做錯了什麼?”
她恨極了,可偏偏那時候還殺不了他們,每時每刻她都在想,總有一天她要将那些人殺個幹淨,死後連魂魄都不得安生,讓他們再也無法轉世輪回。
說着說着,她眼底的赤紅愈加明顯,而纏在陸寒舟脖頸上的小蛇也很快感知到了這股情緒,不動聲色地将蛇尾纏的更緊。
陸寒舟臉色憋得發紅,斷斷續續道:“這、關,關我、什麼事啊?”
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殺他們去殺他們啊,自己也沒攔着她不讓她殺啊!
嗚嗚嗚……師尊,快來救我啊……
“我是他師兄,要殺他先殺我!”
于羨山看着那妖的眼中帶着怒氣,要說不害怕肯定是假的,如今他被施了法,身上一點法力都施展不出來,但都到了這時候了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先拖一拖時間了。
實在不行的話,他暗暗咬了咬牙,自己這臉不是還有點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