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中帶着的濃濃貶低意思論是傻子都能察覺的出來,就連“你師尊”這個詞她都隻用了“他”代替。
在聽到女二這不斷貶低傷人的話時陸寒舟的目光徹底冷了下來,對她冷冷道:“我不配,你覺得你配嗎?”
海黎一愣,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不給她面子,随之便是怒氣沖沖指着他鼻子道:“你什麼意思?你敢說我不配?你不過一個小小築基期,哪裡來的這麼大口氣?信不信我一鞭子下去你屍首都不知落在何處!”
對待不論是非就随意侮辱人的人,陸寒舟眼底也露出幾分不屑來,就這樣冰冷地盯着她看,嘴裡說出的話是絲毫不讓:
“我說你不配!懂嗎?别以為我不知道你藏的是什麼心思。喜歡謝瑾?你還真是癡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海黎被氣的唇都在發抖,“你、你……”
他繼續道:“我有哪一點說錯了嗎?論品格,你不如我師尊;論修為,你不如我師尊;論相貌,呵,還需要我多說嗎?”
“我是築基期又如何?你又有什麼資格指責我的不是?難道所有人都是一蹴而就成為高手麼?你身為海族的大長老,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怎麼這麼點道理都不懂,噢明白了,你腦子不好,被驢踢了,也難怪你如此粗俗品格低下。”
“找死——”
海黎再也忍受不了面前人對她的嘲諷,他不過是一個築基期的廢物,竟然還敢大言不慚的指責自己。
“呵,來啊!最好朝我臉上打,把我打個半死不活。來啊!不過後果你可得想清楚了,我是師尊最寵愛的弟子,你若是傷了我,等他趕來你覺得他會輕易放過你嗎?”
陸寒舟将臉直接湊近,滿臉挑釁。
在師尊來之前他有十分的把握自己不會被女二一鞭子抽死,但若是自己受了傷也定要從這惡女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海黎拿着海蛇鞭的手緊緊攥起,衣袍下的拳頭被氣得發抖。
他怎麼敢?他怎麼敢用謝瑾來威脅自己?
活了幾百年,向來都是肆意慣了的大長老第一次在這裡吃了憋,眸中滿是怨恨。
若他隻是個普通人,她定要将他關入蛇牢裡日日夜夜的折磨。
可他偏偏是謝瑾的徒弟,自己若是真的對他動了手,以謝瑾睚眦必報的性子必然不會饒過自己,那到時候他們兩人之間就真的再無可能了。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滿腔的怒火和怨憤的情緒堆積在心裡,她懸在空中拿着鞭子的手也僵住了,然後滿眼絲毫不情願的盯着他。
忍住,一定要忍住!
等自己成了謝瑾的伴侶,得到了他的心,那到時候她想怎麼折磨這男人就怎麼折磨。
挖去雙眼,砍去四肢,将他做成人彘,放在花瓶供自己欣賞。
這樣的話,謝瑾就再也不會被這個累贅拖累了,他會是修真界上千年來唯一有資格成仙的人。
而自己,也會不斷精煉修為,随着謝瑾做一對人人豔羨的仙侶。
想起這,海黎的臉色才由陰轉正常,正準備放下鞭子的時候,一股至陰至邪的氣息從她腰間的儲物袋中噴瀉而出,瞬間将在場的二人都打翻在地。
“這、這、這是……”
海黎的眼底滿是恐懼之色,她不是已經将那物封印了麼,怎麼會……
這股氣息是……它要複蘇了……
四方鏡原本是仙器之物,鎮守東海四洲平安的至寶。
可偏偏那年它被受了重傷的魔尊奪去,将自身所有的魔氣都盡數附染在四方鏡鏡内。
從此,一界至寶就變成了布滿了黑色紋路和煞氣的萬惡之器。
它不再生生不息,不再庇佑各方安民,反而是引誘并看透來者,以人類心中所有的強烈負面情緒為食去增強法力。
想來,也許是剛才自己怨憤想要殺人的情緒太過于強烈,以至于将原本處于封印中的它漸漸蘇醒了了過來。
她的臉色更加白了白,這一切的源頭竟是因為她自己……
四方鏡難以馴服,當初也是幾大宗門的長老和海族族長一起聯手配合,也各個都落得重傷的地步下才将它的魔氣去除了些,将它封印了起來。
這才短短一年的時間……
它最擅長的便是引誘人離近它,在奪取心魄後将那人困在自己最恐懼的空間内一步步被打破生的希望,失心瘋後以最慘烈的方式死在鏡子裡,最後的結果便是成為它的養料,靈魂久久不能安息。
海黎越想越害怕,連忙閉上雙眼捂住耳朵不去看那面布滿了黑紋的鏡子。
隻要她不看不聽,自己就一定可以躲過去的。
一片黑暗中,她緊張的一步步向門那邊靠去。
就快了……就快了……
等她出去後再去找族長商量對策,一定不能讓它再為禍人間。
“這是……怎麼回事?你走什麼啊?”
陸寒舟一臉疑惑的看向那面渾身黑氣的鏡子,一邊又忍不住去看那雙目雙耳都被她自己堵住的海黎,他忍不住向前拽住她的手試圖讓她給個解釋。
海黎察覺到了一隻有力的大手在拽住她的袖口,心裡忍不住閃過一抹厭煩,用力的甩開了他的手,也不管他在說什麼,她都置若罔聞。
“嘿——你這人,還真不……欸~~~”
他話還沒說完,就覺得後背一股強勁的吸力在勾住自己後退,他頓感不妙,連忙将身子彎曲小腿分開試圖與這股力道做個抗争。
“嘶——”
可那股吸力太強大了,此刻他趴在地上滿頭大汗,兩隻手掌緊緊扒在地面将頭埋在地面上。
他有一股很強的預感,這鏡子裡藏着古怪,若是他不慎被吸入裡面,一定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你……艹啊,老子就不進去!!!”
話音剛落,他就被那四方鏡吸了進去,鏡上古老的花紋逐漸扭曲變形,逐漸組成了一張奇異的黑色臉龐來。
那張像古老的樹皮般的唇勾起一抹邪惡的微笑,直勾勾盯着那将要逃離的女人,猶如惡魔般的陰邪嗓音透過一切傳到了她的耳旁。
“多虧了你,我才能從這漫長的沉睡中醒了過來,桀桀桀……這個獵物我非常滿意……桀桀桀……我一定會好好'對待'他的……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