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踏過凹凸不平的草地,快速跟在前面三人的後面。
層層疊疊的綠影下,兩幢農房坐落,灰白的水泥牆早已腐朽發黴,牆壁上滿是黑斑,從門口看,很久都沒有人生活了。
三輛車停在農房門口,地下區的人們都沒有下車,周圍靜悄悄的,甚至給人一種沒人的錯覺。
墨清和十四她們站了許久,貨車上才有人下來。
砰地一聲車門關閉,林大跨步走下來,草草掃視了四人一圈,才走到白琴身前,“張炀暈過去了,到現在還沒醒,而且呼吸越來越薄弱,你去看看。”
白琴點頭,率先往貨車而去。
“召集地下區所有人,将物資分放到車裡,那個貨車太引人耳目了。這裡離得還是不夠遠,他們用不了多久就會追上來。”墨清說。
林單手推了下眼鏡,“嗯,輪胎我已經換了,但是如果再壞一次,就得棄車了。”
墨清将剩餘的兩支槍遞給林,林眸子微亮,“這是他們的?”
“嗯,你安排給其他人,省着點用。”墨清說。
“白樂,十四,走吧。”林将槍收起,随後看向墨清兩側的人。
十四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被白樂拉着往那三輛車走去,墨清則掉轉方向,回去将面包車開了過來。
夜幕已至,天空陷入深藍色,高聳的樹木圍在破敗的農房前,透着股蕭條與詭谲。月光也盡數都被樹影遮了去,地下區的人被籠罩在黑暗之下,身影模糊。
十四跟着林和白樂進去的時候,正看到白琴俯身給張炀檢查,一排排整箱的物資之後,張炀臉色發白地躺在一處草席之間,他的肩頭纏滿了紗布,胳膊上的咬痕慘不忍睹。
“所有人,将這些分别搬進另外三輛車裡,不要發出聲音。”林指揮着面前聚攏過來的人說。
十四的視線和北北交彙,北北看到十四欣喜地笑了下,随後一蹦一跳地跑過來。
張建林和李雯則慢悠悠地站起身,經過張炀身邊時,張建林踮着腳跨過,手裡還拽着那黑皮箱。
“十四,你沒事吧?聽白樂說你被怪物咬了?我早就想過去看你,但他們一直不讓。”北北瞟了張建林一眼,歎了口氣,“剛剛你和會長在同一個車上,我都快擔心死了。”
對于北北十四總有種自然而然的親近,許是北北毫不隐藏的關心,抑或是有些跳脫的個性,但最重要的還是北北是十四剛來這裡對十四多加關照的其中之一。
“你不用擔心,我現在一點事都沒有。”十四說。
北北挪着步子走到貨車前,邊抱起箱子邊朝十四說道:“那就好。不過你聽說了嗎?臨邑區這裡是A級怪物的地盤,那些活死人們都是它們搞出來的,也不知道是怎麼把人感染的。幸虧翼城面積小且地處偏遠,人流量小,不至于産出這樣詭異的怪物。”
十四也跟着抱起箱子,她抱的這箱裡裝着最後一次收獲完的土豆,箱子很沉,十四搬了一會,胳膊就開始發麻。
十四回憶起剛剛活死人們啃食那些男人的一幕,臨到她們離開,那些活死人都沒有吃完。那些男人也算惡有惡報,最後死了,都不會有個全屍,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活死人分食。
北北将東西放在面包車上,一擡頭正看到白琴和墨清講話。
“希望我們不要遇到A級怪物,更不要再碰到那些男人了。”北北低聲說。
十四沒說話,也跟着将東西放下,她下意識走到墨清和白琴身邊,北北也跟着走了過來。
“我将子彈取出來了,并且簡單包紮了一下。也給他吃了補血的藥物,明天應該可以蘇醒過來。”白琴說。
“嗯,辛苦了。”
“隻是……”白樂頓了頓,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張炀胳膊上被咬了一處,傷口很深,但恢複得有些太快了。”
墨清說,“恢複得快?”
“對,我還沒有采取任何的治療措施,他自己就止血恢複過來了。隻是咬痕清晰明顯,恐怕要留疤了。”
“好,你時刻關注他的身體,有什麼情況随時告訴我。”墨清叮囑道。
白琴:“嗯。”
兩人從剛剛說話,就已經發現十四和北北走過來,剛一說完,墨清才看向十四和北北。
“有事?”
北北臉上漾起淡淡的笑意,傻樂了兩聲,連連說沒事。
墨清淡淡掃了兩人一眼,見沒有事情,便直接朝林的方向而去了。
十四緊緊追随着墨清的背影,等人走遠了,才徹底回過神來。
“十四?你怎麼了?發什麼呆啊?”北北微一嘟唇,氣勢洶洶道。
十四搖頭,和北北原路返回,往貨車而去。
此時地下區的物資已經搬了大半,再有十幾分鐘,就徹底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