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想要上手細看針法,又礙于掌櫃跟店裡的夥計在場,不敢觸碰,隻能站在那裡換着各種姿勢用去看。
幾人待了大概有兩刻鐘,後來又有别的人進店後,這才随意買了些便宜的布料子離開了。
正月還未過完,春節才換上新衣,自然沒有人這會兒做衣裳。
這會兒來買料子的,基本都是提早備着布料,等以後再做。
普通人家跟富貴人家不同,沒有一年兩套衣裳的說法,都是什麼時候實在缺衣裳了,才會算着布料做一套。
最常見還是過年前,圖個喜慶,才做出一套來。
這會兒且說溫如玉回到家裡,正巧碰上管家陸成來回話。
溫如玉讓人去她屋裡說,自己就在堂前坐了,陸成則是恭敬站着回話。
“老太太之前叫我去打聽的那位鄭橋,我給打聽出來了。”
溫如玉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除卻鄭橋的家境情況外,溫如玉這次知道了些之前沒聽說過的事情。
且聽陸成如此這般一說,溫如玉也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氣是生為一個母親,知道了自家兒子在跟什麼樣的人鬼混。笑的是,作為一個現代人,她忽地發覺到自己好像還沒有古人開放。
聽說過鸨母,也聽說過龜公,就是沒聽說過鄭橋這樣的牽頭。論起男女通吃,這鄭橋竟然是專業中的專業。
可平時溫如玉有見過他,看他老實的外貌,沒想到肚裡全是淫腸賤肺。
想着想着,溫如玉竟然笑出了聲來。
陸成慌了一瞬,怕把老太太氣壞了,忙朝溫如玉看了過去。
溫如玉見他看過來,冷笑一聲說道:“你那兩個少爺,真真是把我當個死人呢。”
“當着我的面兒,就把這樣的‘人物’帶進家裡,成日厮混個沒完。怪倒你二爺敢背着我把人養在外面,原來成日家接觸的都是這樣的人。偏偏我是個瞎的。兒子同這樣的人勾搭在一起,竟然看不見聽不着。”
陸成忙安慰道:“老太太息怒。少爺接觸些混賬人物,老太太好好教育就是了,犯不着為這些小人生氣。那鄭橋不是正道上混的,往後隻教少爺們少來往就是了。”
溫如玉點點頭,隻揮手叫人下去了。
這邊又叫來芬兒去陸槿年屋裡找他。
芬兒方才就在旁邊伺候,早聽見了溫如玉同陸成的對話。不敢耽誤,忙下去了。
一路上走得急,碰上了正在走路的陸柯,差點撞他懷裡。
陸柯見她匆匆忙的樣子,就問她:“你打哪兒來的?走路這麼急,後頭有誰攆你不成?”
芬兒見是陸柯,這才停下腳來,伸手打理着自己的頭發:“老太太要叫四爺過去呢,三爺讓讓道,我好過去。”
“弟弟那裡又怎麼了?”
芬兒說道:“之前老太太讓陸管家去打聽那個叫什麼鄭橋的,今兒他過來回話了。說了許多關于鄭橋不堪的話,老太太聽了生氣,要叫四爺去說話呢。”
“那你也不必跑這麼急。”陸柯說着,從袖子裡掏出一張帕子,伸手要給芬兒擦,“瞧瞧,跑的身上都出汗了。”
“方才屋裡暖和,出門跑的熱起來就沒注意。”芬兒看着陸柯手拿着帕子,在帕子要碰到自己的時候,芬兒伸手攔了一下,“三爺,我自己來吧。”
陸家的傭人其實也不多,但是每個院子都有配人,這會兒周圍雖然沒人,但說不準從哪個角落就來人了。
芬兒不想讓人瞧見自己跟陸柯走得近,大庭廣衆的,不敢讓陸柯給自己擦汗。
陸柯見她這樣,也沒堅持,隻将帕子遞給了芬兒。
芬兒接過帕子,在額上擦了兩下,随後又對陸柯說道:“三爺,一會兒我把帕子洗了再還你。”
陸柯卻笑着說道:“一塊帕子而已,又不值當什麼。也不必還,給你就是了。”
芬兒見陸柯這麼說,低頭淺笑了一下,“那我就收下了。”
因她還有老太太吩咐的事兒不敢耽誤,說了這麼兩句,芬兒便拿着帕子離開了。
到了陸槿年的屋前,芬兒将帕子藏了,才在屋外頭喊人。
這會兒天冷,除了在外頭有事要做的丫鬟外,基本都躲在屋子裡頭取暖。
陸槿年向來受寵,屋子裡頭炭火足,她屋裡丫鬟出來的時候,屋裡烘烘暖意都能透出來。
“是芬兒啊。”走出來的是陸槿年屋裡的丫鬟琉璃,見到是老太太那裡來的人,便打起兩分笑意,“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