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江的集市與盛京的集市規模不能比,但是取名倒是一緻,都分為東街和西街。有錢人就會在東街買東西,至于小東西,奇巧的新奇玩意,則是會在西街。陳誠與公羊斌都不是缺錢的主,領着宋離就從東街逛起,慢慢溜達,看見合心意的就留下。
宋離之前就是一個賣魚的,總是在集市上面溜達,東街這塊她自然也是來過的,可惜隻看不買。看着陳誠與公羊斌把挑選好的筆墨紙硯眼也不眨地全部買下來,宋離聳了聳鼻子,暗暗感歎這個時代的貧富差距實在是巨大。小氏族就已經是能讀書,有縣裡面的供養了,但是窮人可能連一個字都不認識,女人可能連自己的姓氏都不會寫。知識付費,自古如是。同時,這裡不是宋離所熟知的一個朝代,可以說它與她認知的時空是另一個時空線的。這裡的首都是盛京,類似于宋,可是又出了一個女帝,類似于武則天。但是聽聞這個女帝可不是靠丈夫起家的,她本身就是公主,那就是更像打敗李隆基的太平公主,也不知道她是否也會有一個女官上官婉兒。想到這,宋離苦笑了一聲,哎...自己這個隻能在底層摸爬滾打的小老百姓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變成個小地主。
公羊斌原本是想讓宋離看看東街有沒有他合心意的,可是這宋離偏偏一副無所求的模樣,到了西市,還是自己給自己掏錢買了一個面具帶上。
“雖然說你是公羊兄的護衛,但也實在是太和我與公羊兄見外了吧,一點東西不要,不過就是出來玩,高興罷了,不必要這麼在乎原則。”陳誠笑着說道,他将自己的金色面具帶上。
宋離靈巧的手指翻動,将面具的系帶從腦後系上,脫口而出:“賺錢不易。”宋離臉上的面具十分普通,每個小攤販的桌上基本上都擺了,街上也是這樣,每走幾步,總會遇見一個相似的。
公羊斌與陳誠到底是公子哥,面對這樣的說辭也不過是細想想就放下了。隻要家中不出什麼變故,他們怕是一輩子都不需要去懂什麼叫做賺錢不易。
陳誠最近是在府裡面被悶久了,出來後話多了不少,一會兒說說公羊斌,一會兒說說宋離。“不過說真的,宋兄,你人長得纖瘦,像是個女兒家。我可沒有一點冒犯之意,就是提醒一下公羊兄,可千萬不能吝惜,不給宋兄吃好的。”
“我看你真是找打了!”
兩人嬉笑怒罵,根本就沒注意宋離微紅的耳廓。也幸好自己生得高挑,比起這兩個人也沒有矮多少,估計就三四公分,加上自己會一點拳腳功夫,所以他們才一直沒有懷疑。宋離暗暗平複自己心情,沒過多久,前面就看見了從前小說之中才看得到的劇情。
強搶民女啊!
可現在是民女教訓惡霸......
糾纏在一起的是一穿着華貴的男人,手裡面還拿着一把折扇,另外一個女人,身材高挑,頭上發髻簡單,穿着打扮十分典雅,還帶着一方面紗遮去了容顔。在宋離的眼中妥妥的一個古典美人。一開始是男人調戲女人,之後就是被女人單方面碾壓。
“公羊兄,公羊兄!那是你表兄吧,李俊傑!”宋離還沒有說話,陳誠就拉住了公羊斌的衣袖,提醒他快點仔細看。
李俊傑手裡面裝風流的扇子也已經摔到了遠處,此刻的他被女人踩住了小腿,半跪在了地上,手臂也好像是扭着,被牢牢地鉗制在女人的手裡面。李俊傑哪裡受過這麼大的苦,但是身邊的那兩個護衛都已經被打趴下來了,他隻能不能地呼痛,讓女人放手。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李俊傑,公羊府公羊大人的親侄兒!你快點放手,向我磕頭道歉,否則......”李俊傑龇牙咧嘴地說着狠話。剛剛同樣被言語羞辱的蕭臨清一點都不懼怕這樣的惡人,相反,在蕭靖初将幾人制伏住後,她走過來,小小的人兒一拳頭敲在了李俊傑的腦袋上面。
蕭臨清雙眼怒瞪着他,“小小刁民,不過一個白身,簡直放肆!”
李俊傑:“你!”
人群中的公羊斌皺緊了眉頭,對于這個成天混迹在青樓裡面的表兄,他生不出一點兄弟手足之情。相反,對于他搬出公羊家的名聲來,他更是覺得丢面,隻想要他被好好教訓一頓才好,吃吃教訓,以後好好在府裡面窩着,不要再出來了。公羊斌極小聲地罵了一句,被耳尖的宋離聽着了,也不免唏噓,誰叫他為人不喜,做事混賬呢。
可很快,一道凄厲的喊叫聲傳出,李俊傑的額頭上面瞬間布滿冷汗,剛剛漲紅的臉也一下子變得慘白,完全沒有剛剛叫罵不服輸的姿态了。與凄厲聲一塊的是骨頭錯位的聲音,此刻的宋離也皺緊眉頭了,這似乎不是錯位,是硬生生地給扭斷了。
面具下的宋離雙眼藏不住的震驚,她看向那個不知姓名的女子,一面是驚訝她為什麼要這麼狠,一面又是在得知李俊傑的為人後為她們兩個的擔心。
“夫人,小姐,求求你們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李俊傑痛哭流涕,隻想要面前的這個女人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