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就記住一點:對犯人少聽,少看,少管。”
西瑞爾又點點頭。
姚獄警欣慰的想,這後輩挺懂事,應該不會像前幾個一樣,不聽警告鬧出什麼事來。
既然被說教的人表現得如此聽話,他也懶得多費口舌。雖然又多提點了幾句,但中心意思不外乎就是離關在這兒的犯人遠點,見青年看起來都聽了進去,姚獄警便放心的走了。
殊不知,就在姚獄警關上房門離開的下一秒,西瑞爾在虛拟屏上打下最後一行字:
【西瑞爾:他走了。我現在過去?】
過了幾秒,虛拟屏上彈出來對方發來的消息。
【Heaven:不用。我們這邊有點亂。你先在哨所裡轉轉吧。】
好吧。
西瑞爾就聽話的在這所建築四處走了走。
哨所的二三層是獄警們住的地方。第一層是偏娛樂的休閑區,他還看到了台球桌,和一些健身器材。第四層是相當于後勤室一類的地方,牆面被打通了,形成一個大的單個空間。
在這個面積很大的房間裡,擺着很多武器。
和之前位于外區的獄警活動區裡的武器不同。那時隻有警棍,電擊器,防暴叉之類的,在市面上也能買到、充其量隻能說是工具的東西。
但這裡有很多真槍實彈。
而且西瑞爾進來後勤室的時候,沒人攔着。意味着這裡的武器他可以拿走,也可以使用。
西瑞爾從旁邊的架子上拿起一把槍。他試着掂了掂,但這個和Heaven曾經讓他用過的那把小手槍不同,有點大,也有點重。他不知道怎麼用,就把槍放下了。
再往上,哨所第五層,以西瑞爾手裡的磁卡進不去。
那裡應該是裝配了中控系統的控制室。用姚獄警手裡的牌子也許能進去。
西瑞爾沒有在第五層門口繼續耗費時間嘗試。他回到了他在二層的房間,系統裡仍沒有新消息發來。看來Heaven所說的小狀況到現在還沒有平息下來。
也不知道除他之外的玩家們,和3區本地NPC之間,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西瑞爾熄燈,閉眼睡覺。
然後第二天就鬧出了亂子。
當時正值每天必備的操場放風環節,青年跟着幾個獄警前輩剛剛完成巡視任務,還在操場上那一大群人中找到了Heaven和三棵樹,在其他獄警的視野盲區裡打了個招呼。
就在他和其他獄警回到哨所後沒多久,那邊就出事了。
姚獄警急吼吼的通過呼叫器來叫人。西瑞爾手裡被某個前輩匆匆塞進一支手槍,獄警們又趕回操場。
操場上,兩撥人正在對峙。
西瑞爾認出來,有一方是玩家,另一邊是幾個原本就在内區的犯人。
Heaven也看到了去而複返的獄警們,更看到了混迹其中的青年。
他給西瑞爾發消息解釋。
原來是内區的囚犯中,有幾個‘老人’想給新進來的新人們立立威。也許這也是内區由來已久的風俗,但不巧的是,這次被抓進來的這批人,和以往剛剛覺醒的小菜鳥們截然不同。
他們可是手裡有着各式各樣道具的玩家。
于是,這群囚犯就踢到鐵闆了。
看來昨天晚上也差不多是這個原因。
西瑞爾懂了。
他抓着把槍,跟在幾個獄警後邊,抵達了引發騷亂的現場。聽領頭的姚獄警大聲道:“哎!你們幾個,幹什麼呢!”
周圍的囚犯們早就給鬧事的兩撥人讓出一個空地來,零零散散的圍成一個圈,大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思。
眼見獄警來了,又欣然分出一條道,讓調停的人進去。
西瑞爾聽到附近幾個看起來級别明顯在鬧事的犯人之上的人在聊天,以玩家們為話題。
“鬣狗那家夥,居然被新人整了一頓。真難看。”
“原來看得見啊。但沒有精神體?這次來了一群畸形兒嗎。”
“這次的家夥們,還真是出盡了風頭啊……”
所有人都在談論着眼下的樂子。
西瑞爾掃了一眼操場上的人群。内區的犯人很多,從站的位置來看,隐隐分成了兩個派别。
右邊的似乎以一位暗金色頭發的魁梧男性為首,而左邊地位最高的,則是一個看着有些陰郁、帶着單邊眼鏡的長發男人。
欺負新人不成、反倒被玩家們用道具整回來了的鬣狗氣的脖子都紅了。
他能感覺到背上落了無數目光。大多是譏諷的,在笑他身為在海德拉待了幾年的老人,竟然還被一群新來的如此捉弄。
站在鬣狗對面的玩家們也沒給這個欺軟怕硬的NPC好臉色。有幾個還彈了彈手裡的道具卡牌,扭頭和同伴吐槽這家夥的不自量力。
還有可惡的獄警們大聲呵斥鬧事者的聲音。
鬣狗忍無可忍的爆發了,不顧獄警的警告,對着周圍看好戲的衆人大喊:“我受夠了!”
“喂!我們明明有着這種力量,為什麼還要被關在這裡?!”
他瘋了般的大吼大叫:“這明明是人類的進化!我們是被上天選中的,為什麼非得聽這些愚昧劣等的家夥們的話?!艹,我們明明能直接出去,到底在害怕什麼……”
“一定有跟我一樣想的人吧?!幹脆現在就一起把這些獄警殺了,然後離開這個鬼地方——”
“鬣狗!”姚獄警大聲呵斥道:“你在說什麼……”
獄警話音還未落,一旁看戲的犯人裡,有人動了。
西瑞爾甚至沒看清那個人的動作。隻看到眼前模糊一瞬,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鬣狗面前,然後就聽見‘咯擦’一聲。
原本還在叫嚣的人已經倒在了地上,脖頸被扭斷了。
有看清了的,和邊上的同伴竊竊私語:
“啊哈。獅子生氣了。”
“啧啧啧,”另一人聳肩,隻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屍體,随即興趣缺缺的收回視線。
好像那兒躺着的不是上一秒還在發表什麼自由宣言的同伴,而是被某個路過的家夥随手扔下的垃圾。
“誰讓他說了不該說的。”
那人毫不留情的評價:“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