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之無法,隻好低頭默許。
晚風襲來,卷起滿院花香,檐頭風鈴叮叮當當,缭繞心懷……
深夜,明月高懸,衆人皆已入睡。一侍衛着急忙慌地去叩南宮閱房間的門。“南宮大人,南宮大人,不好了!”來人聲音慌亂急切,南宮閱攜劍起身,開門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南宮大人,出大事了!蕭寶出痘疹了!”
“什麼?我去看看!”南宮閱快步來到外間,隻見蕭寶房裡同住的人都已被吓得逃了出來,“是痘疹,是痘疹啊!會過人的,南宮大人!”衆人皆聞之色變、唯恐避之不及。
“都别亂,在這兒等着,我進去看看!”南宮閱跨入房中,見蕭寶一人躺在大鋪上,正迷迷糊糊痛苦地呼呼喘着氣。
南宮閱用衣袖遮掩口鼻,近前看了看,疹子已經發出來了,看他面色通紅,這會兒恐怕正在持續高熱中。
南宮閱退了出去,先是立馬差人去太後娘娘那邊禀告,又令門外這些與蕭寶同屋之人集合一處,不許亂走,待太後那邊旨意下來即刻下山。
很快太後房裡就傳回了口谕,命相關人等立即離開,行宮各處即刻全面消殺。
這邊鬧得沸沸揚揚,阿霁在裡間也被驚醒,趕忙披衣前來察看。
南宮閱見她遠遠過來,當即喝道:“阿霁!不要過來,回房間去!”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阿霁并沒有停下腳步。
“我讓你回去,快回去!”南宮閱已是嘶聲。
阿霁站住,問向南宮閱身邊的人:“究竟何事?”
那侍衛亦是驚惶,擡眼看了看南宮閱,小心說道:“是蕭寶,蕭寶他出了痘疹,太後令我們這一處之人速速下山。”
阿霁舍了肩上的外袍,快速走到南宮閱跟前,“我與你們一同下山!”
“阿霁!”南宮閱已經氣到無言以對。
“别說那麼多了,南宮閱,我們趕緊收拾,還要盡快給蕭寶診斷醫治。”阿霁說道。
事不宜遲,一衆人簡單歸置了下,南宮閱令人給硯之傳了口信,讓他務必照應好山中諸事,便攜同這些人擡了蕭寶一起往山下而去。
好在出發之前南宮閱已經遣了幾人先行下山,拿着令牌去山下知會當地知府衙門,提前布置好了住處,又尋了城中醫館郎中在此等候。
“阿霁,你可出過痘疹?”南宮閱問道。
“應是沒有,未曾聽爹娘提起過。”阿霁回答。
“那你等下離蕭寶遠一些,千萬不要湊近。”南宮閱囑咐道。
“你出過嗎?”阿霁問南宮閱。
“出過。”南宮閱答道。其實他并不确定,隻知道自記事起應是沒有,如今他對這種急症也知之甚少。
安置好其他人,南宮閱系上面紗去了蕭寶房裡。阿霁也要跟去看看,被他斷然攔住了,“聽話,有什麼消息我會同你講。”說完進入房中栓了門。
“大夫,蕭寶怎麼樣了?”南宮閱說道。
“據我二人診斷,應不是天花,病人雖高燒不退且起了疹子,但現下隻出在了頭部與軀幹之處,四肢尚未擴散,疹子的性狀看起來也更像是水痘。”其中一位郎中說道。
“那可有危險?”南宮閱問道。
“水痘之症較天花來說自是輕了許多,沒那麼兇險且病程較短。但多數人都是幼兒之時出痘,這孩子看着約莫也十幾歲了,竟如今才出,也的确是不能大意啊!”
“好,那就拜托二位了,請二位大夫務必盡心醫治!”南宮閱躬身拱手道。
“大人不必客氣,我們自當盡力。”兩郎中回禮道,随即開了方子,南宮閱立刻命人前去煎藥。郎中又殷切囑咐了一些照料之中的注意事項,并細細告知防範措施,畢竟水痘也是會染給旁人的。
開門送走了郎中,見阿霁依舊在門外着急等待着,南宮閱将郎中方才的話說與她聽,安慰阿霁不要太過擔心,他定會好好照顧蕭寶。
“郎中可說大約需要幾日?”阿霁問道。
“各人不同,約莫着至少也要七日左右。”南宮閱答道。
“那你一個人怎麼顧得過來?你我交替着照看他。”阿霁說道。
“無妨,我一人就好,蕭寶多數時候都在睡着,待他燒退了,我也可以抽空小憩片刻。”南宮閱道。
阿霁知道如今勸不了他,又見他一夜未眠,加上操心蕭寶的病情,已是一身疲累,怕又惹得他生氣,便想着先緩一會子再找機會同他商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