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南宮閱他們還沒起床,徐煥然就已早早地來到院中等候了。她靜靜坐在葡萄架下,佩劍立在一旁,從指縫中捕捉着清晨那一縷溫熱的陽光。
“徐小姐,你怎麼來得這麼早?”蕭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從房中走出來。
“蕭大人,早。”徐煥然起身說道。
“不、不,可别叫我大人,我隻是個小兵蛋子,你叫我的名字就好了,我叫蕭寶。南宮大人和阿霁哥哥才是大人呢。”蕭寶忙不疊糾正道。
“好吧,蕭寶,那南宮大人起來了嗎?”徐煥然邊問邊朝着廂房那邊看去。
“起來了,正在洗漱呢,等下就過來了。”蕭寶道。
正說着呢,南宮閱已攜劍從房中出來。互相見了禮,徐煥然興高采烈地捧起帶來的食盒說道:“南宮大人,這是我早起做的點心,帶來給你嘗嘗。”
“徐小姐太客氣了,多謝!”南宮閱說道。
“點心啊,太好了,我正好有些餓了,先吃點墊墊,等下好有勁兒練劍。”蕭寶樂呵呵地打開了食盒,拿起一個就往嘴裡塞。“唉……”徐煥然剛想阻止又頓覺不妥,隻得收回了已經擡起的手。
“嗯,好吃好吃,南宮大人,你也嘗嘗,真的好吃。”蕭寶一邊嚼一邊說道,全然沒意識到徐煥然的尴尬。
“好,你慢慢吃,多吃點。”南宮閱寵溺道。
“南宮大人,你也嘗嘗吧,還熱着呢!”徐煥然取出一塊點心徑直送到南宮閱嘴邊。
“謝謝徐小姐,我、我自己來!”南宮閱竟有些結巴了,不覺後退一步,小心接過徐煥然手裡的點心,放入了口中。擡頭恰好看到阿霁正出來,立即喚道:“阿霁,你也過來吃點,徐小姐做的點心。”
“是啊,阿霁哥哥,你快來嘗嘗,可好吃了,你最喜歡吃甜食,這個你肯定愛吃。”蕭寶也跟着喊道。
阿霁剛剛恰好看到了徐煥然喂南宮閱吃點心的一幕,不知怎的,頓時心慌地有些無措。“你們吃吧,我、我牙疼。”
阿霁說完捂着腮幫子逃也似的去了廚房。
“牙疼?”南宮閱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直到她一溜煙兒鑽進了廚房裡。
“南宮大人,我們開始吧!”徐煥然躍躍欲試。
三人在院中練了一個早上,南宮閱耐心教授,徐煥然深感見識的一招一式都令自己受益良多,對南宮閱也更加崇拜了,臨走的時候又不禁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好幾眼。
”奶娘,他不僅功夫好,人長得也很俊,不是嗎?”徐煥然深深看向遠處的南宮閱,由衷誇贊道。
“小姐,回去吧,日頭很高了,夫人還等着你吃早飯呢。”奶娘說道。
南宮閱和蕭寶把劍收拾好去阿霁房中吃飯,餐桌上飯菜都已擺好,見二人來了,阿霁說了一句:“吃吧!”然後跟丢了魂似的隻默默扒飯,再不言語,沒吃幾口就回了卧房。
“阿霁哥哥這是怎麼了?不舒服嗎?”蕭寶看着南宮閱說道。
“你好好吃飯,我去看看。”南宮閱起身進了裡間。
“阿霁,你怎麼了?早上是不是說牙疼,我看看,啊……”南宮閱說着就要上去打開阿霁的嘴巴。
“沒有,如今已經不疼了。”阿霁揮開他的手,扭過頭去。
“我看你剛才飯都沒吃幾口,是不是不舒服啊,不舒服不要忍着,要告訴我。”南宮閱探着腦袋看向阿霁。
“是不是上火了?等下我去藥鋪給你抓點金銀花,泡水先喝一喝,清熱去火的,看看牙齒能不能好一些,好嗎?”南宮閱從背後輕輕扶着阿霁的肩膀關切道。
“不用,我沒上火,我好好的。”阿霁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有些厭惡此刻的自己,何時竟變得這般小性扭捏。
理了理心神,阿霁輕呼了口氣擡頭道:“南宮閱,我真沒事,就是剛才自己跟自己别扭了下,現在已經好了,你不要擔心。”
“那就好,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有什麼不舒服不痛快一定要跟我說。”南宮閱說着拍了拍阿霁的後背。
又是好兄弟,哎!阿霁覺得心裡簡直比吃了黃連還要苦。
待南宮閱走後,阿霁一個人斜斜地倚在床邊,任思緒放飛,胡思亂想了許久。南宮閱這樣優秀這樣好的人,走到哪裡都會有人喜歡。他又是這般顯赫的家世,如今得陛下青眼,或許之後會親自為他指婚也說不定。
指的會是什麼人呢?一定是像徐煥然這樣的大家閨秀,或者是更加高門大戶裡的世家小姐。門當戶對,才子佳人,一份良緣,一段佳話……
總之,不會是我,阿霁默默想着,心裡涼涼的。
怎的又在奢求呢,阿霁,你是怎麼了,是不是又忘了自己的初衷……
晌午時分,南宮閱從集市匆匆趕回來,直接去了阿霁房裡,敲了敲門。
“進來吧,門沒關。”阿霁說道。
“阿霁,我給你買了金銀花,現在就給你泡上,有病治病,無病消暑。”南宮閱笑着,說話間已将金銀花茶沖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