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這下可糟了,一定是被人家當做登徒子了。狼狽至此,可如何收場?南宮閱無措地用手錘了錘額頭。
這邊女子透過屏風,隐約見來人隻是立在那裡,一言不發,且并沒有落荒而逃的意思。更是氣極。
迅速穿好衣裳,大步走了出來,不由分說從背後一把擰住了南宮閱的手腕。
“好啊!哪裡來的如此厚顔無恥的好色之徒!看我不将你……”
話還未及說完,南宮閱腕上吃痛,已立時轉過頭來。
四目相對,電光火石。
“是你!”女子驚道,眼神中盡是慌亂,連忙撒開了南宮閱的手腕,往畫屏後面躲去。
南宮閱亦是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這一幕竟然比方才那一幕更加令他難以置信。
他即刻走了進去,盯着面前之人,嗓子眼兒裡卻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恍然如夢,不可思議。
南宮閱屬實不敢相信,這再熟悉不過的臉龐此刻卻無比陌生。
良久,他終于開口道:“你是、阿霁……”此刻他甚至覺得這聲音并不是從自己口中發出來的,或者是自己喝醉了,如今正沉淪在夢境之中。
“南宮閱,我、我……”阿霁已囧到極緻,如大禍臨頭般,恨不得立即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要怎樣跟他解釋啊?
一路走來,經曆了這麼多,一樁樁、一件件。往日總是想着不知何時才能同他挑明自己的身份,為此也苦惱了很久,可如今這一切卻來得這樣突然。
他會原諒我的欺騙嗎?會不會覺得我刻意隐瞞了他這麼久,一氣之下就再也不理我了?
頃刻間阿霁隻覺心中一陣猛烈的疼痛起伏,竟是一口鮮血忽地噴湧而出,血珠散落在畫屏上,殷紅點點、滴滴刺目。
“阿霁!”南宮閱驚呼,即刻上前攬住了幾欲墜落的阿霁,而後小心将她扶到了卧榻之上。
用帕子草草為她擦拭了血迹,“你好生躺着,我去給你找大夫!”南宮閱焦急道。
阿霁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别走,我不用大夫,你别走好嗎?”
“可是你剛才吐血了你知不知道?”南宮閱心裡說不出的痛,竟如刀割般,仿佛剛才吐血的人不是阿霁,而是他。
阿霁仍是抓着他不願放手,“我真沒事,我隻是着急了些,再說你不就是大夫嗎?”
南宮閱這才回過神來,方才竟是急得幾乎失去了理智。這才拿起阿霁的手,仔細把了脈又輕輕放下。
“你是急火攻心了,剛剛被吓到的不應該是我嗎?你為何竟心焦至此?”南宮閱柔聲問道。
“我不是心焦,我是害怕,怕你怨我,怕你不原諒我。”阿霁用被子捂了半張臉低聲說道。
一時間南宮閱也是心亂如麻,絲絲縷縷扯不清楚,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問起。見她臉色仍是不太好,複又憂心起來。
“現在不說那些,你先好好休息一會兒,來日方長,等你想說的時候再慢慢說。”南宮閱道。
“那你會怪我嗎?會不會厭惡我,覺得我是個騙子,從此不再理我了?”阿霁仍是糾結于此。
“不會,當然不會,我知道你定是有苦衷的,阿霁,我不會怪你的,你放心好了。”南宮閱輕聲安慰道。
阿霁隻癡癡地看着他,她明白,南宮閱既然這樣說了,就斷不會騙她敷衍她,不會像自己這般,藏着心事,愧對于他。
南宮閱安撫了阿霁一會兒,說道:“阿霁,我得先去給你找件幹淨衣裳,等下府衙的馬車就該來了。”
阿霁點點頭,放開了南宮閱的手。南宮閱起身去濕了帕子,又将阿霁臉上殘留的點點血迹細細擦拭幹淨,叮囑了一番,才放心出門離去。
在酒樓老闆那裡順利借到了衣裳,南宮閱正着急往回走,恰好碰上了徐煥然的奶娘。
“南宮大人,你怎麼在這裡?”見他在此,奶娘好像很是震驚。
“我下來辦點事,哦,對了,”南宮閱頓時反應過來,“是不是剛剛徐小姐找我有急事?對不住,我方才有事耽擱了,奶娘可知小姐找我何事?”
“沒、沒什麼大事,我已經讓小二幫忙辦好了。”奶娘臉色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那就好,煩勞奶娘回房時跟徐小姐說一聲,我暫且就不過去了。”南宮閱記挂着阿霁,急急往樓上走去。
奶娘歎了口氣,“難道天意如此,真的是沒有這個緣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