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一日,徐知府特意邀請南宮閱幾人,在府中給他們辦了場送行宴。又請了一些當地的同僚過來作陪,徐夫人、徐煥然等人也都在。
席間,徐知府率先說道:“南宮大人,在府中屈居了這些日子,因老夫事務繁多,照顧不周之處還請見諒啊!”
“徐大人客氣了,我等奉太後娘娘之命下山在此避痘診治,承蒙徐大人收留,事無巨細地幫助照料,在下很是感激,謝徐大人!”南宮閱說完起身敬了徐知府一杯。
“南宮大人客氣了,南宮大人少年英雄,深受陛下與太後娘娘器重,前途不可限量啊!”徐知府回敬了一杯。衆人也都連連點頭稱是。
“早年間,我在京城任職時,也曾與你叔父南宮戬大将軍有過數面之緣。你們南宮家世代忠良,個個都是為國征戰的好男兒,老夫佩服!”徐知府誠懇道。
“謝徐大人!”南宮閱恭敬道。
“對了,前幾日聽小女煥然說起,南宮大人指點了她的劍法,短短數日,功夫果然進益了許多,老夫在這裡也要向大人緻謝啊!”徐知府笑容滿面地說道。
“晚輩不敢當,是徐小姐有徐大人自小教授的功夫底子在,精益求精自是水到渠成。”南宮閱謙遜道。
“哈哈哈,好,好,喝酒!”徐知府聞言甚是開懷。
筵席中徐煥然不時地為南宮閱夾菜,南宮閱亦是不住地道謝。一來二去,南宮夫人也看出了些端倪。隻因自己是女眷,又是長輩,不便開口,便悄悄同身邊一位相熟的絡腮胡大人低聲耳語了一番。
酒過三巡,衆人也逐漸熟絡輕松許多。那位大人借着酒勁,佯裝随意地說道:“看南宮大人如此年少有為,應還沒有行冠禮吧?”
南宮閱正在給阿霁碗裡夾菜,囑咐她多吃一些,聞之放下餐具答道:“确實尚未及冠。”
“那應該也還沒有婚配吧?”絡腮胡大人說道。
“是。”南宮閱回答。
“我看徐知府家的煥然小姐與南宮大人倒是年歲相當,郎才女貌,正是一對璧人啊!”
此言一出,驚到了衆人,徐煥然羞赧地扭過頭去投入奶娘懷中,徐知府倒是很快反應過來,面露喜色,笑道:”若是兩個孩子真有這等緣分,那是極好啊!”
絡腮胡大人趁熱打鐵,接着說道:“是啊,如此天作之合,不知南宮大人意下如何?”
這邊最愛說話的蕭寶這會子倒是很有眼力見兒,隻默默嚼着口中的食物不作聲。阿霁或許是早料到會有這一刻,也悄悄地低下了頭。
南宮閱倒是沒有猶豫,很快理了思緒說道:“謝大人的好意,隻是我暫時并沒有娶妻的想法,還是想先穩紮穩打、建功立業一番。”
此話一出,衆人皆心下明了,很快便把這個話題撥了過去。隻徐煥然有些坐不住了,“奶娘,我想先回房。”而後起身行了禮便匆匆離去,轉身還未至廳外,淚已決堤。
他果然不喜歡我,這多日的糾結,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奶娘沒有言語,隻伸手溫柔地摟住了徐煥然的後背,慢慢扶着她回去了。
宴席結束之後回房途中,蕭寶還是沒能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南宮大人,你回絕了徐府的姻緣,是因為你不喜歡煥然小姐嗎?我覺得她挺好的呀,人也漂亮,雖為大小姐但不嬌氣,待人也謙和禮貌,确實與你挺般配的呢!”
“不是别人看着般配就合适的,得自己覺得合适才行。”南宮閱若有所思道。
“那這意思不就是不喜歡她?”蕭寶撅着嘴巴說道。
南宮閱笑了笑,不再與他争辯。隻看向阿霁道:“你的行囊可都收拾好了?要不要我去幫你?”
“不用了,我都收拾差不多了,今日都早點歇着,明早還要迎候太後娘娘下山呢!”阿霁說。
“是啊,還有硯之哥哥,真是好久沒見他了,我這死裡逃生的,還真的挺想他呢!”蕭寶說道。
是啊,也不知硯之這段時間在山上諸事可還順利,南宮閱想到之前所見硯之與長公主的種種,不免憂心。
姻緣這檔子事還真是可遇不可求,南宮閱本是不信命的,如今卻不得不靜下心來想一想,若非天定,這世間男女又何來這許多愛恨糾纏?
南宮閱隻深深看向阿霁,那人正專注欣賞着廊邊池子裡随風搖曳的芙蕖,眉目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