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落淚,南宮夫人驚道:“是太燙了嗎?那我再吹吹。”
“沒,夫人,不燙,正好的,謝謝夫人,我隻是、隻是想起了我娘親。”阿霁流淚道。
南宮夫人擱下了碗,給阿霁擦了擦眼淚,“好孩子,我懂的,人一生病或是受傷就格外地想念爹娘。傷得這樣重,娘親知道了該有多心疼。”南宮夫人說着也不禁濕了眼眶。
“你好好吃飯,多吃一些,早點好起來,好早些回去看他們。”南宮夫人說罷又端起了碗。
“嗯,謝夫人!”阿霁感激道。
這邊廳堂中,南宮戬喚了南宮閱和南宮如過來,正和他倆商量着。
“閱兒,阿霁已經醒了,我同宮裡說明了緣由,痊愈之前就在府裡養着。我和你嬸嬸還有如兒都會好好照顧他的,你後日便要入宮了,做好自己的事情,家中你不用擔心。”
“謝叔父,那便辛苦你們了。”南宮閱道。
“還有山匪一事,事發當日我已傳了京兆尹,如今已将那波匪人盡數就地正法。隻是顧文緻顧大人那邊,我想着你和如兒要過去一趟。我已命人備好了謝禮,你二人明日便去他府上登門緻謝吧!”
“是。”南宮閱和南宮如應道。
翌日,二人遣車夫套了馬車,一早來到顧府,送上拜帖之後,顧文緻親自迎出門來。
幾人入廳落座,顧文緻的父母得信也來到廳堂,一陣寒暄過後,南宮閱再次說明了來意,送上謝禮,同南宮如一道拜謝了顧家人。
顧老爺說道:“南宮大人和南宮小姐不必多禮,我與南宮大将軍同朝為官多年,文緻當日出手相救,于情于理都是應當的。”
“顧老大人,我叔父說了,承蒙顧府大恩,若是日後有用得上我南宮府之處,還請二位大人直言,南宮府必不推辭。”南宮閱誠懇道。
顧老爺聽了這話自是開懷,呵呵笑道:“好、好,賢侄喝茶。”
“賢侄少年英雄,有你祖父遺風,聖上頗為看重,如今京中誰不知南宮家的閱公子譽滿京城,前途無量啊!”
“顧老大人謬贊了,小侄當不起。”南宮閱謙卑道。“文緻兄乃今科探花,文武雙全,如今又入了大理寺供職,這才是前途不可限量。”
那邊幾人說着話,這邊顧老夫人在一旁有意無意地端詳了半日,見南宮如行動舉止都頗有大家之風,長相又清秀端方,打心眼兒裡甚是喜歡,心裡暗暗有了些想法。
南宮如覺察到顧老夫人一直在看她,畢竟是閨閣女兒家,不免有些害羞,與老夫人目光相對之時也禮貌地颔首緻意了一下。
顧老夫人越看越喜歡,終是沒能忍住,面帶微笑往南宮如身邊走過來,拉着她的手問道:“南宮小姐今年多大了?”
“回老夫人,剛滿十七歲。”南宮如起身恭敬答道。
“哦,生得真是好看,可有人家了?”
“沒、沒有。”沒想到顧老夫人如此直接,大方如南宮如,也略有些招架不住。
“可會刺繡啊?”顧老夫人微笑道。
“會一些,隻是不精。”南宮如謙虛道。
“正好,我前日差人從金繡坊剛拿來了幾個新花樣,想着給文緻繡條腰帶,隻是我這老眼光恐怕他不喜歡。走,讓他們先聊着,你去幫我看看哪個合适可好?”
顧老夫人如是說,南宮如自然不好推辭,隻好應了她,又同南宮閱說了一聲,便和小茁一同跟在老夫人身邊往内宅走去。
進了廂房,顧老夫人命人上了點心茶水,讓南宮如坐在榻上等着,自己去卧房取出了繡片。
“南宮小姐,你看看這些花樣,我瞧着都挺好,挑的眼都花了,你幫我看看罷。”顧老夫人樂呵呵道。
南宮如放下茶盞,仔細地查看了一遍,各種紋飾花樣确實挺新穎的。她想了想說道:“既是為顧公子所做,老夫人不如待他閑暇時候拿給他親自挑選一下。”
“他一個男子懂什麼手工啊?你幫我挑一個就好。”顧老夫人笑道。
“那好吧,我看這片挺不錯的,中繡如意,兩側祥雲紋飾連綿,正好适合繡條腰帶。”南宮如道。
“南宮小姐果然眼光獨到,嗯,确實不錯。”顧老夫人拿過繡片來看,很是滿意。
“南宮小姐,難得過來一趟,中午就和南宮大人留在府上吃飯吧!”
“謝顧老夫人,隻是出門之前父親母親交代過,今日是來緻謝,不可叨擾太久,而且家中尚有病人,我們要早些回去的。”南宮如禮貌道。
“那好吧。”顧老夫人說着又取出一方錦盒,交于南宮如手上。”看看喜不喜歡?”
“這是?”南宮如遲疑着。
“先打開看看嘛!”顧老夫人微笑道。
南宮如打開錦盒,隻見裡面赫然躺着一支翡翠玉蘭簪,色澤陽綠,水頭極好。
“顧老夫人,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南宮如推辭道。
“收下吧,我沒有女兒,今日見了你啊,格外親切,也是緣分。”顧老夫人殷切道。
“可是……”南宮如覺得還是不妥。
“一支簪子而已,南宮小姐不要客氣了。今日你和南宮大人送了那麼多賀禮來,這就算是我的回禮了,不然也顯得我們顧家失禮了不是?”
聽顧老夫人這般說,南宮如隻好道謝收下了。
顧老夫人挽着南宮如的手帶着她回到了廳堂,顧文緻見母親同南宮如如此親密,不禁一愣。
此時南宮閱見堂妹回來了,便起身告辭。互相又說了些客套話二人方歸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