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男子的每一步,都挪得極其艱難。
就在龍嶼感歎對方毅力非同一般時,黑皮男子筆直倒地,悶咚一聲,再無動彈。
龍嶼擔心有詐,上前踢了對方一腳。
見男子沒反應,加大力度把人踢翻過身。
昏黃的火光照着一張死不瞑目的臉,吓得身後孩童驚懼騷動。
龍嶼神情嚴肅,原地反省自己下手太重了。
據說下.體是雄性的要害。
她應該踢輕點。
現在帶路的人沒了。
兩方語言還不通。
要不把他們趕回之前的地方先待着呢?
龍嶼扭頭端詳那群幼童,精緻的臉蛋無悲無喜,在火光的照耀下明暗摻半,落在幼童眼中既像神仙也像惡鬼。
可能上天也在憐憫他們吧。
在龍嶼準備把人趕回去的時候,過道裡又傳來了新的腳步聲。
她舒了一口氣,做了個止步的動作,拖着比自己重七.八倍的屍體往前走。
孩子們緊緊挨在一起,隻聽另一道慘叫傳來。
小小的人影又出現在他們視線裡,這次是招手的姿勢。
龍嶼已經積累到經驗了,收了五成力,沒再把人踢到死,但臂膀是一定要卸的。
青衣男子所有的感官都被劇痛覆蓋,他倒地并攏膝蓋,對上旁邊死相慘狀的兄弟,恨不得生啖了龍嶼。
他知道對方想出去,哪怕腹部被戳了個窟窿等着止血,他也選擇繞路把人帶去總部據點。
這個怪力女害了他兄弟,他要讓她生不如死!
龍嶼在地宮裡闖着關,猴哥和敖烈也沒閑着。
他們幾乎把整座城都翻了個遍。
可是哪裡都沒有龍嶼的影子。
敖烈見猴哥急得眼帶血絲,連忙安撫:“大師兄别慌!這裡有龍王廟,我去找我大伯幫幫忙,猴妹一定會沒事的!”
他們房中沒有妖氣殘留,應當是凡人所為。
而一般凡人傷不了猴妹什麼。
“你大伯?”猴哥皺眉确認。
事到如今,敖烈也不隐瞞了,全盤托出道:“對,我是西海龍三太子,東海龍王是我大伯,我現在就去找他幫忙。”
敖烈拉着猴哥直奔龍王廟内。
原以為需要做點什麼才能聯系到龍王,卻見敖烈進去就對着莊嚴肅穆的龍王像大喊:“大伯救命呀!”
話音剛落,龍王像上的眼睛倏然亮起。
不出三秒,一道虛影從龍王像裡.射.出,落地化為實質。
“本王在此!爾敢放肆!”
敖廣以為有誰在迫害族中小輩,定睛一看,廟裡什麼危險都沒有,隻有個還沒有自己腿高的小白龍,以及開了靈智的猴兒。
他盯了會才認出來,這是老四家的親崽子。
“小烈啊,你怎麼悄無聲息地跑東海來了?”東海龍王說着上手一提溜,把人抱進懷裡,再看左右,連個侍從都沒有。
都是從小時候過來的,東海龍王還有什麼不明白?點了點他的鼻頭道:“你膽子倒是肥,才三歲就敢溜上岸,也不怕被壞人抓走,扒皮抽筋煮了去。”
敖烈被長輩當成幼崽哄,羞紅了臉。
他知道跟同族求助會得到幫助,但沒想到年輕幾百歲的大伯會直接上手抱他。
好在羞歸羞,沒忘了正事,他急忙求助道:“大伯大伯,敖烈有要事相求!”
“昨日,我與猴妹上岸遊玩,夜裡留宿客棧時猴妹忽然失蹤!我和大、我和猴哥找了一天都沒有找到她的下落。十萬火急,跪請大伯幫幫我,找到猴妹的下落!”
“猴妹是誰?”哪來的?
東海龍王視線下移,看見眼眶發紅,唇瓣幹裂的小猴兒,微微審視。
老四家的崽子當真與衆不同,不跟族中兄弟姐妹玩,反倒和馬喽混在一起。
找人對他而言,也不算什麼難事。
來都來了,東海龍王索性好事做到底,答應敖烈道:“本王可以幫你找到你朋友,但找到之後,你就乖乖随我回龍宮,不準再亂跑!”
“好。”
當敖烈決定求助同族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會跟大師兄分離。
他不舍地看向大師兄,敖廣也跟着低頭瞧過去。
還未長開的小猴哥,隻有東海龍王的大腿高。見對方垂首看來,仰頭對視,睜着靈動的雙眼大聲道謝。
他很焦急。
從有意識起,第一次跟猴妹分開這麼久,生怕對方出事。
敖廣看多兩眼,覺得這猴兒不簡單,但在小輩的催促下,還是先動手找人。
絲絲縷縷的龍力自東海龍王的腳下溢出,化作根系,以龍王廟為中心向外蔓延。
既然能跟他族中幼崽玩到一起,那身上肯定沾染了不少龍氣。
讓他來找找看,另一隻馬喽身在何處。
能讓偷偷逃跑的小崽子主動聯系家裡。
小猴哥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術法,再看身旁來來往往卻看不見他們的信徒,好似打開了新世界。
敖烈覺得用法力大面積覆蓋太費神了,向東海龍王提議道:“大伯,我們直接找土地公公幫忙豈不是更快?”
重生前大師兄就是這樣找師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