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角的三人聽到這,目光齊刷刷地往裴凜處聚集。
安易有一瞬間甚至無法理解她們的對話。
裴凜毒死了貓?
怎麼可能!
“我想了很多原因,卻都無法解釋你的行為。你拜托高一的新生替你買貓糧,又将這件事嫁禍給宋意……裴凜,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毒死那隻貓嗎?”李珃的語速很慢,毒蛇般的目光在她的臉上遊走。
搖晃的光影中,裴凜的目光褪去平時的柔和,犀利的眸光與李珃手上的寒刀交映:“你這麼喜歡偷窺别人的生活,不妨猜一猜?”
李珃微楞,冷笑一聲:“你想給宋意施壓,但卻找不到合适的方法,所以你選擇殺死她經常在投喂的那隻貓,讓她誤以為是我下的手。你想讓她明白你才是和她站在一條線上的人,卻沒想到宋意居然有膽子串通李鳴反水。裴凜,被人背叛的滋味不錯吧?”
宋如咬緊了牙,她和裴凜确實是這樣的打算,沒想到李鳴竟然成為了這場計劃的意外。
“你這不是猜得挺好?”裴凜勾起唇角,眼神裡盡是不屑。
啪。
一巴掌結結實實落在了她的右臉頰。
“裴凜!”宋如手腳都被綁住,隻能在一旁幹着急。
不知何時站在裴凜身側的襯衣男人抓住了她的頭發,迫使她擡起頭看向手機鏡頭。
“和你的哥哥最後打個招呼吧。”
手機打通的是視頻電話,綁匪用她的指紋解鎖了她的手機,很快就找到了裴洄的信息。
“……”裴凜撇頭,一口咬在了男人掐着自己臉頰的手。
不出意外,又是一記清脆的巴掌。
“裴凜,别激怒他們。”裴洄的聲音從手機的出聲口響起,他沉默地看了自家眼神狠厲的妹妹幾秒,選擇了問綁匪的目的,“你們想要什麼?”
“我們想要什麼?”男人沙啞的喉嚨發出駭人的幾聲笑,“裴洄,你搞得季家家破人亡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會出現在杭城?”
“……季銘?”
“是我!裴洄,我什麼都不想要,隻要你妹妹償命——”男人雙眼通紅地盯着裴凜,拿着手機的手顫抖不已,“你怎麼折磨季家,我就怎麼折磨裴凜!”
裴洄的聲音沉穩有力,迎着風吹向三樓的每一個角落:“季家偷稅已是闆上釘釘的事情,就算沒有我,你們在首都的圈子也活不久……現在你們綁架裴家的直系繼承人,真以為裴家遠在首都,就治不了你了?”
話音剛落,樓道外急促的警笛聲響徹雲霄,藍色的光在夜色中閃爍。
“操,警察怎麼來了!”刀疤男大聲叫嚷起來。
嚓的一聲,巨大的光束齊射三樓,警察的聲音通過喇叭無限擴音:“樓上的人聽着,我們是警擦好,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即放下手中的武器……”
“立即放下手中武器,束手就擒……”
“一号點位,狙擊手已就位。”
“二号點位,狙擊手已就位。”
“三号……”
耳麥裡不斷傳來彙報的聲音,徐明韬幹了大半輩子刑警,如今也算是爬上半個廳長,但心裡還是止不住發怵。這可是京圈裴家的唯一正統繼承人,但凡出點差錯,他這身制服難說還能穿幾年。
“所有人不得輕舉妄動!必須保證人質的安全!”他嘶吼着下達最後的指令。
天空突然砸落大雨,特戰小隊扛着槍支和防爆盾牌就摸進了現場。
“李珃,你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嘈雜的環境裡,裴凜紅腫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我本想放過你的,是你自尋死路。”
“那也要看看到底是警察的速度快,還是你去死的速度快!”
李珃手裡的砍刀直直向裴凜捅去——
但痛感并沒有在下一秒出現在裴凜身上。
“操!”被撞倒的李珃吃痛,扭頭就狠狠踹了一腳旁邊摔倒的安易,“賤東西!”
安易在一旁不吭聲很久了,就觀察着三人的動靜,一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裴凜身上,吼了一聲便往李珃身上撞。
“你敢動裴凜!”安易怒目圓瞪,完全忘記了自己的手還被反綁着,匍匐上去就給了李珃一口。
血腥味即刻在嘴裡彌漫,刀疤男立刻上前給了她一拳,背部受擊,她沒松口,甚至沒有吭聲。
又是一拳。
她還是沒松口。
她的眼睛在聚光燈下閃着光,死死咬住李珃,牙齒嵌入皮肉,鮮血從她的嘴角流下,可她像是完全感受不到背部的疼痛,嘴裡恨不得咬下對方手臂的一塊肉。
“三樓的情況混亂,有個孩子撲倒了綁匪,有綁匪舉起武器,是否同意射擊——”
“徐廳,是否同意擊斃犯人——”
耳麥裡源源不斷地傳來狙擊手的請求,徐明韬長滿繭子的手微微顫動,在滂沱的大雨中遲遲未下決定。
“徐廳!”身側的女警官面色焦灼,出聲提醒,“裴家說隻要求保證裴凜的人身安全,其他的有他們善後——”
“綁匪出現攻擊行為,徐廳,是否同意……”
“擊殺!”
砰。
子彈正中季銘的腦門,他看着鮮血四溢的水泥地,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擊倒在地。寒風裹挾着大雨斜進建築,濕意蔓延髒亂的地,與地上淌成小溪的鮮血相融。
“裴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