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古鱗蟲?這水潭是他們老何家的祖墳嗎??
顧行馳深吸一口氣,看到遠處古鱗蟲像魚一樣一條條遊過來,在淺灘邊圍成黑壓壓的一片。
“卧槽,何大爺這是拿咱們打窩呢??”顧行馳從牙縫裡擠出字來,“現在轉身跑應該來得及吧?”
古鱗蟲在水裡幾乎是無敵的,他們絕對不能下水。
白玉京瞧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古怪,感覺他問這個問題有點匪夷所思:“可以跑,需要跑嗎?”
顧行馳其實有點糾結,一方面逃跑不能解決問題,說不定隻要再熄燈一次,他面前的人事物就又都變了;另一方面,何家的古鱗蟲出現在這已經足夠說明一些問題,最直接的一點就是——
這礦場下的異象,研究所内部絕對不可能不知情。
何家是研究所的主要資方之一,這麼多古鱗蟲都留在了這,說明研究所對這裡一定十分看重,但研究所的資料庫裡卻沒有任何一條有關礦場的信息記載,以至于顧行馳在接到胡主任求救時才把他當成了一次旁人都不知曉的私人委托。
顧行馳回憶起最初看到的三手怪屍,那些縫合嚴密仔細的針腳,表示這地下的勾當一定有‘人’的手筆……
不過何中秋還在面前,現在不是細想這些的時候,顧行馳小聲問白玉京:“你有什麼建議?跑還是幹?”
白玉京很直接:“幹。”
顧行馳也很誠實:“可我至多隻能攔住一個何中秋。”
我真的不是戰士流。
白玉京沉默了幾秒,問道:“何中秋……是那條魚的名字嗎?”
顧行馳:?
顧行馳:“什麼魚?我在說淺灘上趴着的那個,何家上一輩的古鱗蟲,何中秋。”
白玉京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面色更加古怪了,特别的費解。
顧行馳看着他的表情心裡咯噔一下,他又看了眼何中秋,燈光下,就看到何中秋已經渾濁的眼珠突然一動,似乎是瞥了白玉京一眼,眼神中有一種算計的、非常人性化的情緒。
“那是條魚。”白玉京對顧行馳道,“在淺灘上的,是條非常大的黑魚。”
話落顧行馳一怔,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因為他能清楚地看見在白玉京說完魚的瞬間,何中秋突然張嘴開始說話了:
“池杯倉。”
聲音吐出來顧行馳才發現,他的舌頭好像和口腔黏連在了一起,吐字十分含糊不清,但從他的眼神來看,他是知道顧行馳在聽的,于是又說了一遍:“似池杯倉。”
“他都說話了。”
顧行馳感覺後背涼嗖嗖的,他拍拍白玉京:“你真的看不到嗎?或者說你看就是條魚嗎??”
白玉京又很努力地盯了一會,确定點頭:“是魚,個頭很大,但應該不好吃。”
顧行馳莫名被逗樂了一秒:“為什麼這麼說?”
白玉京語出驚人:“它頭前面有很大一顆畸形瘤,像人臉,這魚是吃人長起來的。”
顧行馳一下斂了笑。
什麼意思,該不是這魚把何中秋吃了吧。
他見魚中秋隻動嘴皮子沒有其他進攻的意思,膽子就稍微大了點,拍拍白玉京讓他把自己放下來,一邊穿鞋一邊不死心地問:“你真的看不到那是個人嗎?”
白玉京搖頭:“全部都是魚。”
他說着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伸手抓着顧行馳的下巴把人拉到身前,仔細端詳了一下他的眼睛,幾秒後,神色一沉:“你眼睛裡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