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馳還沒來得及看清到底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聲音,腋下就被人猛地一提,整個人和拔蘿蔔一樣直接拔出了水面。
白玉京拖着顧行馳的腰把他帶回淺灘上,确定呼吸順暢後沒有一刻停歇,背着人立刻往巷道跑。
他速度飛快腳下卻很穩,顧行馳趴在他背上咳了好一會才感覺喉嚨裡舒服了點,勾着人脖子問要去哪。
“原路返回。”白玉京答,“那扇門出不去的。”
兩人一路沖出空腔跑進巷道,兩側的探照燈全部都亮了起來,一時間巷道裡燈火通明,顧行馳漸漸感覺到眼睛發漲,連帶着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他不敢揉眼,隻閉上眼摟着白玉京的脖子問:“能找到出去的路嗎?”
白玉京穩聲道:“可以,我記得路。”
顧行馳笑了下:“也對,你可是按照共享地圖找來的,怎麼可能不記得。”
白玉京疑惑:“什麼共享地圖?”
顧行馳嘶了聲:“不是吧,聊天也是假的?”
也對,這鬼地方哪來的信号。
“那黃金門後究竟是什麼東西?”顧行馳繼續問,“我看到了一個八隻手的怪物,是我的幻覺嗎?”
分岔口出現,白玉京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左邊:“不知道,我看不到有什麼,但本能覺得裡面的東西不能出來。”
顧行馳是很相信白玉京直覺的,主要也是事實勝于雄辯,白玉京在地下總有一種近乎蜘蛛俠蜘蛛感應的能力,察覺危險規避風險可謂一絕。
眼睛越來越痛,顧行馳摟緊了白玉京的脖子,感覺到箍住自己大腿的手臂也越發用力。他在白玉京脖頸間蹭了下:“别擔心,出去搖人就好了。”
白玉京沒說話,腳下速度更快了。
沉默中,顧行馳估量着倆人又跑了将近大半個小時,白玉京的腳步才慢下來,顧行馳不敢睜眼,但能聽到通風設備發出的聲音,知道他們已經回到了最初的礦井等候休息室,松口氣的同時壓力一下就釋放了出來,整個人都虛了,埋在白玉京的臉邊上疼得直哼哼:“快去找胡主任,打電話叫人來封……”
說着他猶豫了一下,這地下的情況研究所不見得不清楚,但卻還是放任礦場運行,這是講不通,除非……
除非研究所需要這些礦工,甚至說,這些礦工的失蹤就有研究所的手筆。
想到這顧行馳沉默了,直到白玉京背着他走出礦井,冬季的冷風吹得他一哆嗦才回過神,歎了口氣:“算了,先去找胡主任給我叫個120吧。”
白玉京嗯了聲,背着人進了辦公小樓,忽冷忽熱的氣溫變化讓顧行馳有些頭昏腦漲,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發熱,心說精神松懈後病痛果然很快就會找上門啊。
白玉京很快上了二樓,辦公室的門虛掩着,裡面的監控屏幕亮着幽幽的冷光。
顧行馳人乏不想動,趴在白玉京背上晃悠腿:“還沒到嗎?胡主任怎麼不來迎接一下我們?”
說着他想起什麼:“靠,我好像說過礦場内三天不要留人,胡主任真能這麼聽話??”
“不。”
白玉京站在辦公室門口,看着仰坐在椅子上的胡主任。
他的喉嚨被完全割斷了,監控台上到處都是噴濺的血迹。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