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馳冷汗一下就冒了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越看越覺得這陸不識不像個正常人,尤其是對方的眼神,妖異至極。
手背忽然一暖,顧行馳低下頭,發現是白玉京伸手罩住了他:“怎麼了?”
顧行馳搖了下頭,再去看陸不識,就見對方已經正常了許多,眉心間既沒有突起,眼神也與常人無異。
陸不識笑意盈盈地和顧行馳對了下眼,擡手捋了下落到額前的頭發,不知是無心還是有意,手指輕輕擦過眉心。
顧行馳心頭一跳,知道對方一定發現了自己的異常,甚至說,這份異常就是故意做給他看得。
但他不明白陸不識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讓自己相信真的有蟲人這種東西嗎?相信又有什麼用?
顧行馳擰着眉又掃了身邊白玉京一眼,小白沒有任何預警狀态,說明不論是目前環境還是陸不識這個人都是正常的,最起碼在白玉京看來不需要防備。可顧行馳不相信白玉京沒有注意到陸不識眉心間的不對勁,他剛剛明顯就是在聚精會神地觀察對方。
“還要吃嗎?”
察覺到顧行馳的視線,白玉京自然地把點心送到他嘴邊:“這個好吃。”
顧行馳叼過點心,不忘問:“你剛剛在看什麼?為什麼要盯着他看那麼久?”
白玉京沒有隐瞞:“他很奇怪。”
顧行馳:“你也這麼覺得?”
白玉京點了下頭:“他已經死了。”
顧行馳差點一口點心噴出來。
什麼叫他已經死了?
青天白日的說這話合适嗎??
“不是,老婆,他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能坐在這和我們說話吃東西??”顧行馳悄悄瞥了眼喝玉米湯的陸不識,壓低聲,“你是不是看錯了?”
陸不識搖搖頭,神情也不是那麼笃定,有點困惑,但并不緊張:“他确實和活人不一樣,很奇怪。”
顧行馳不知道哪裡奇怪,趁着抽紙巾的動作裝作不經意地碰了下陸不識的手腕,體溫不高,但肯定不是死人那種冰涼。
擡眼,就見陸不識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被抓包了啊。顧行馳其實有點忐忑,不過陸不識也沒做什麼,隻三兩口把湯喝完,巧克力往兜裡一塞,踩着機場播報聲準備往登機口走:“再附贈給你一條小道消息。”
“據說那個收購太歲村的廣州商人,姓鄧。”
…
一路上顧行馳都有些心不在焉。
飛機落地廣州後,陸不識在機場和他們分别,臨行前他又告訴了顧行馳一些事,比如那些使徒來自于哪個教會,再比如甘肅的富商為什麼不惜人力物力也要這一盆太歲。
“這幫人來自西南,很可能不是中國人,而是偷渡進來的越南人和老撾人,他們信奉一位來自雨林的古老原始神明,相信神會幫他們避開傷亡,獲得永生。”
“能讓他們對你出手的原因隻有一個,他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神迹。”
陸不識說着目光毫不避諱地落在白玉京身上,半開玩笑半是提醒:“如果想減少麻煩,就不要讓你老婆這麼招搖,帶他燙個羊毛卷染個熒光綠,我保證那群人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
顧行馳卻提問:“你也說了,那位神是雨林裡的神明,那他們繼續待在雨林裡信任供奉不就好了,為什麼要跑到中國來?”
陸不識攤手:“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第一次見這群人就是太歲村剛挖出太歲那會,他們那會的狀态怎麼說呢,比較原始,也很沖動,甚至有人為了入境暴力沖卡。”
顧行馳聞言覺得不妙,這種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教徒是很可怕的,這裡一定有他們非常迫切需要的東西,也不知道二十多年過去,他們有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