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馳直接飛起一腳連衣服帶蟲子踢出門外,又着急忙慌地把白玉京上下迅速檢查了一遍:“有沒有咬到哪裡?!”
白玉京擡手摸了下下颌的位置,拿下來指腹上有一抹不起眼的血迹:“這裡。”
顧行馳伸手一擡白玉京下巴湊近去看,就見他脖頸靠近動脈的位置有一處針頭大小的紅色小點,顧行馳立刻擠壓傷口四周,先把不幹淨的血擠出來,不過看血液顔色倒是正常,不像有毒的樣子。
顧行馳臉色還是很難看,又掐着白玉京的脈搏把了一會:“你感覺怎麼樣?”
白玉京搖搖頭:“沒什麼感覺。”
兩人畢竟不是專業醫生,而且這地方偏鄉僻壤,就算到最近的縣城醫院開車也要半個多小時。顧行馳不敢耽擱,外套脫下來讓白玉京穿好,接着半蹲到他身前:“上來,我們現在立刻出村。”
白玉京不明所以:“我可以走。”
顧行馳不讓他浪費時間,擡手就去勾白玉京的膝彎:“萬一有毒運動會加速血液流動毒素擴散,趕緊上來!”
白玉京隻好哦了聲,乖乖趴上顧行馳的背,還不忘在他耳朵上蹭一下:“我沒事。”
白玉京比顧行馳高了将近一個頭,身架也大,一身肌肉精悍又結實,剛把人背起來本來就有點重心不穩,讓他一蹭耳垂顧行馳差點又一屁股坐回去。
“趴好了别亂動。”
他沉了沉語氣,手臂用力把白玉京背得更穩,邁步出廟。
村子裡霧氣更濃了,空氣中那股腐敗的黴臭越發刺鼻,手電筒隻能照亮眼前很有限的一片區域,更遠的地方則是一片漆黑,濃稠的黑暗中仿佛有什麼蠢蠢欲動。
顧行馳腳下生風跑得飛快,整片空間一時間好像隻剩他粗重的喘息。白玉京第一次被顧行馳背還覺得挺新奇,甚至有閑心伸手抹去他落到眼睫上的汗珠,動作平穩從容,完全沒有中毒的迹象。
“你……你不舒服,要說。”
顧行馳呼吸急促,腿腳漸漸發沉,但他咬牙堅持着沒有一點慢下來的意思,就這麼跑了大概十分鐘,顧行馳已經覺到了不對。按理說他們已經跑出去非常遠了,但是目前為止别說村口坊門,就是那棟位于廟前的農民房他都沒有看到。
四周幽黑且寂靜,手電筒的亮光打進霧氣中很快就散開消失,根本看不到前面任何情況,顧行馳甚至感覺自己是奔跑在什麼虛浮缥缈的虛無空間裡,這樣沒有盡頭的環境會讓人覺得非常崩潰。
白玉京微微掙紮了一下,示意顧行馳停下:“不要再跑了,霧氣不散,我們出不了村子。”
顧行馳自然相信白玉京的判斷,慢慢停下腳步,喘着氣問他:“你感覺怎麼樣?”
白玉京揚起下巴湊到顧行馳面前讓他看:“沒什麼感覺。”
顧行馳仔細瞧了瞧,傷口附近的皮膚顔色正常,也沒有出現腫塊或者凹陷,看着就跟被針紮了一下似的。
沒變化就是好事。顧行馳安慰自己,他老婆身高體壯的,一般蟲子殺不死他。
“這是鬼打牆嗎?”
顧行馳調整了幾分鐘呼吸,想舉着手電再往前走走看,卻被白玉京揪着袖子扯到身後:“不要過去。”
昏暗中,白玉京的瞳孔顯著變大,他盯着霧氣中的一處,聲音放輕:“有東西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