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淇歪了下頭:“是白頭葉猴吧?”
“我又不認識。”沈歲不耐煩,手指一直在摳脖子後面的地方,“反正那東西在我頭上蹦跶了兩個來回,讓我一槍轟跑了。”
一槍轟跑了?
顧行馳眼神有些疑惑,他并沒有聽到槍聲。大擡杆這東西用的是鐵砂或者棗殼釘,殺傷力極大,五十米之内可以直接穿透人體。沈歲這把比尋常大擡杆短一半,即使殺傷力對半打折扣,十米之内也絕對能射得一片雞飛狗跳,沒道理一點動靜都聽不見。
比起他的疑惑,沈昭則直接的多,一巴掌拍開沈歲抓撓的手,按着他的腦袋往下一扣——
血紅的一片瞬間映入眼簾。
就見沈歲脖頸後面的皮膚上長滿了紅腫簇集的血性疱,密密麻麻一大片,整塊脖子沒有一塊好皮肉,甚至不少大疱已經被他抓破了,血紅的疱液順着脖頸往下淌,将後衣領浸濕大半。
“我的天……”
這血疱遠看就和一片平鋪的血色馬蜂窩一樣,宋知淇看了一眼就覺得san值狂掉,弱弱舉了舉噴壺:“現在來一下子還有效果嗎??”
“你特麼怎麼搞的?!”
沈昭的表情簡直可以用如遭雷擊來形容,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的蠢弟弟是怎麼做到分開不到十分鐘就把自己搞成這幅慘絕人寰的模樣!?
“你沒有痛覺嗎?還抓!”
沈歲讓他姐劈頭蓋臉一頓罵,一米八多的大小夥直接委屈成一大坨:“什麼啊!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顧行馳很貼心地用手機給他拍了一張,立即收獲沈歲的扭曲表情包一套:“卧槽你們兩個瘟神!瘟死我得了!!”
沈昭厲聲喝他:“閉嘴!”
她扶額深呼吸一口氣,勉強讓自己從擔憂和氣急中拔出來,看向顧行馳:“小顧,我想拜托你接下來和我們一起行動,我會告訴你我所知道的有關于這個村子的一切,也請你和白先生庇護我們直到出村。”
很劃算的買賣,顧行馳沒理由不同意,更何況大家同事一場相識多年,再怎麼樣他也不會放任幾人在這自生自滅。
“那我們先找個地方給沈歲處理傷口吧。”他道,“看起來有些麻煩,要盡快。”
沈昭點頭:“這附近有棟農民房是安全的,跟我來。”
…
沈昭所說的農民房在村子的西側,起霧之後村子裡的磁場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先前顧行馳嘗試過使用專業的戶外指南針,不過亂飛的指針昭示着設備已經失靈,所以此時他看着沈昭手裡的還在正常運行的設備他有些好奇:“這什麼?”
沈昭晃了下:“抗幹擾導航設備,信号處理技術比普通導航先進,能對接收到的衛星信号進行增強和優化,比較适合這裡。”
“高科技啊。”顧行馳想試用一下,“研究所新發的嗎?我回去也領一台。”
沈昭語氣輕飄飄:“自費,一萬三。”
顧行馳悻悻地收回了手。
大概十分鐘後,一行人到達了農民房,路上并沒有再發生什麼變故,隻是沈歲開始發燒了。沈昭對此應該有一些應對方法,先扶着沈歲去了廁所處理傷口。
顧行馳和白玉京留在客廳,他摸了摸小白的手,一直就是那種溫溫的溫度,不涼不熱,也感覺不出來他冷不冷有沒有發燒。
“要暖手嗎?”白玉京會錯了意,沖他攤開手。
顧行馳搖搖頭,但還是把手擱進他的掌心裡:“牽一下吧。”
白玉京摩挲着他的手指一點點扣住:“好的。”
顧行馳又看他的脖子:“你沒有不舒服吧?”
白玉京搖搖頭。
顧行馳放心了些,開始打量這間客廳。
裡面沒什麼家具,但是有一張非常講究的紅木供桌,上面是一隻精美的佛龛,龛門是關合的狀态。
顧行馳在那佛龛前站了會,還是沒忍住伸手輕輕撥開了龛門,出乎意料,裡面是一尊陌生的泥塑神像。
顧行馳沒見過這個神,而且從外形特征和元素來看,這應該不是佛教的神仙,更像是這家主人自己創造燒鑄的,能看到很多反複修改的痕迹。
這種經過多次加工的東西很難推測出原型,因為不僅會摻雜很多主觀因素還會受到其他教派神像的影響,總之做出來的東西很有些四不像。
“這發型還挺獨特。”顧行馳覺得有點搞笑,指給白玉京看,“是個娃娃頭,這是八十年代的流行神仙嗎。”
白玉京沒說話。
顧行馳轉頭去看,就見白玉京正聚精會神地望着客廳西面的牆壁,不知是不是光線問題,那面牆上似乎有一道灰黑的人形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