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身上是有一點點被忽略了的叛逆的,隻是從小到大的成長環境讓她叛逆不起來,可對着許晚一她又叛逆得無比自然,許晚一不讓她做的事她偏要做,許晚一不讓她說的話她也偏要說。
“我明天要去拍個廣告,跟你請半天假。”頓了頓,她一鼓作氣,“還有炤炤,想麻煩你幫我看顧半天。”
話落,氣氛安靜了幾分鐘,葉知秋心裡有些打鼓,不确定現在的許晚一還會不會幫她。
時間滴答不停,她身上的血液卻好似快要停止流動了,渾身僵硬得厲害,連開口的聲音都有些僵了,“不方便的話,當我沒……”
“可以。”許晚一打斷她接下來的話,轉過身盯着她開始有些喜色的眼神,一字一頓,“我可以幫你看顧許炤炤,但是,你要拿什麼來感謝我?”
“畢竟,我們已經九年沒聯系過了,現在關系應該不算熟了,真要算的話,也隻是同學關系加合作關系而已,你讓我幫你照看你的孩子,不應該有所表示嗎?”
這是見面後許晚一第一次對她說這麼多與工作無關的話,雖然語氣平淡,說的話也帶了點刺,但葉知秋卻好似從中聽出一絲怨氣,她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底氣不覺也弱了幾分,“要,要什麼表示?”
隻要不過分,她都可以接受的,甚至,過分一點,她好像也可以接受。
葉知秋在内心捂臉,羞臊了幾秒,又不禁有些期待。
然而,許晚一隻是輕飄飄地看她一眼又移開視線,繼續握筆書寫分鏡細節,“那就要看葉同學想給什麼樣的表示了。”
葉知秋:“……”
她的表示無非就是一些商場買的包包、口紅什麼的,但是她感覺許晚一肯定不會想要這些的。
沒想出來要給什麼表示,葉知秋幹脆先擱下,專注當下的事,把戲拍好、把工作做好。
第二天早上七點半,葉知秋敲響了對面711的房門,沒一會兒,門從裡被打開。許晚一已經戴上鴨舌帽,小白鞋也穿好了,下半身是一條米白闊腿褲,上半身……隻有半截運動内衣,外套搭在手上。
葉知秋的眼珠子不聽話地移到那白皙流暢的薄肌上,沒出息地看了許久,直到聽見一聲輕笑,才不自然地擡起腦袋,對着許晚一甜甜一笑,“許同學,我等下要出發了,但是炤炤還沒醒,你能不能過來把她抱到你房間啊。”
品牌方的拍攝地在隔壁撫良區,也要将近一個小時的車程,怕路上堵車,她得提前半小時出發,所以一大早就敲響了許晚一的房門,好在對方已經起床了,不然打擾人家清夢總是不好的。
許晚一對着她明媚的笑臉有些恍神,心裡有些發軟,面上卻依舊淡然的模樣,“葉同學想好怎麼感謝我了嗎?”
“呃,快了快了。”葉知秋含糊着說道,然後拉過她的手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你先過來幫我把炤炤抱過去吧。”
有點底氣不足的樣子。許晚一輕揚唇角,垂眸看向握住她手腕的手,眼底有些眷戀。
把許炤炤交給許晚一,葉知秋又發信息讓方圓留在劇組照看許炤炤後,便離開了酒店。
不過許晚一沒把許炤炤抱走,因為時間也不早了,想着許炤炤大概也快醒來了,她幹脆留在房間等着。
許晚一坐在床邊靜靜地看着那張熟睡的小臉,視線在鼻尖的小痣上多停留了一會兒,眼裡閃過一抹痛苦。
許炤炤跟小時候的葉知秋長得很像,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樣,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是母女。
所以,當年葉知秋的父母把她接出國就生了許炤炤嗎?這才連個電話都不給她打?怕她糾纏?那現在為何又要回國?孩子的父親呢?為何見到她還能笑得那樣自然,甚至一直未提起過從前?當年那晚又算什麼呢?
“許姐姐?”
一道稚嫩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許晚一斂神低眸對她笑笑,“炤炤醒啦,餓不餓?”
許炤炤摸着小肚子點點頭,又對着房間環視一圈,沒看到想見的人有些委屈地扁扁嘴。
許晚一不會哄人,但是她會哄葉知秋,面對與葉知秋極像的人,哄人的話也就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知知剛剛去工作啦,今天由許姐姐照顧炤炤好嗎?”
語氣溫柔,加上一笑就彎彎的眼睛,頓時讓許炤炤綻放出一個可愛的笑臉,“好。”
許晚一笑着點點她鼻子上的小痣,拿過小衣服替她穿起來,給她梳頭發紮了個可愛的丸子頭,等她洗漱好就牽着她的手出去覓食。
她對許炤炤幾乎是有求必應,對方想吃的太多,但是胃口不大,她便每樣買一點給她嘗上一口,剩下就自己吃了,一點都不嫌棄的樣子,讓許炤炤開心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