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拍完戲就收工了,晚上也不用再繼續拍了,葉知秋便讓方圓先回去,她想帶許炤炤在影視城内好好逛上一逛。
想着她現在已經是個小糊糊了,便隻戴了隻黑色口罩,也給許炤炤戴了隻卡通小口罩,牽着她的手就要離開片場。
豈料許炤炤小朋友看到許晚一也背着個包要離開片場的意思,便掙開葉知秋的手哒哒哒跑過去,一把抱住許晚一的大腿,“許姐姐,我和知知要去玩兒了哦,你想不想一起去呀?”
仰着個小腦袋,很真誠的邀請。
許晚一蹲下身子,捏捏她的小臉蛋,“我也去的話,會不會很打擾?”
“不打擾,知知說人多熱鬧。”
慢她幾步走過來的葉知秋:“……”
這說得好像是她要邀請許晚一一起去似的。
“是嗎?她讓你來邀請我的嗎?”許晚一給許炤炤理理小圍巾,看也不看旁邊的葉知秋一眼。
許炤炤被問住了,雖然她的直覺告訴她隻要她說是,許姐姐就會跟着她們一起去玩兒,但是知知在一旁看着呢,不能說謊哒。
于是她仰起小腦袋眼巴巴地望向葉知秋,“知知,可不可邀請許姐姐一起去啊?”
葉知秋求之不得,不過還是要矜持一下的,假裝考慮半分鐘,這才開口,“既然炤炤這麼喜歡許姐姐,那不知許導願不願意同我們出去逛逛?”
漫不經心的樣子,語氣卻有些期待。
本以為許晚一會順勢答應,沒想到她隻是輕笑一聲,“怕是要辜負葉小姐的邀約了,我等下約了人一起吃晚飯。”
巨大的失落感襲上心頭,葉知秋唇邊的笑意漸漸隐去,抿着唇有些維持不住表情。
從前許晚一從來都不會拒絕她,不管她說什麼,對方都會說好;現在卻動不動就拒絕她,甚至惡劣地給她一點希望,引她提出邀約再毫不留情地拒絕,将她那點可笑的矜持擊得破敗不堪。
又或是從前許晚一對她太好,太順着她了,她才會理所當然地以為隻要她開口,對方就會答應。
鼻尖難得的有了些酸澀,眼眶也熱熱的。她很少哭,印象裡也隻哭過三次,一次是奶奶住院時,一次是出國那天,還有一次是她的親生父母去世之時。
可現在,她想哭第四次了。
“我和禮之約好了,如果葉小姐不介意,可以一起。”許晚一到底還是不忍心,看不得她一副快哭了的模樣。
“什麼?”葉知秋一時有些呆,微紅着眼眶看向她。
許晚一無奈地又重複了一遍,然後看着她一副想笑又努力憋住的模樣,眼裡也閃過一抹笑意。
葉知秋想再矜持矜持的,又怕現在的許晚一看不懂她的矜持,到時順勢把她抛下。雖然她也不是非要去,但人家都邀請了,不去不太好。
許炤炤可不知道她内心彎彎繞繞的别扭,開開心心地一手牽着葉知秋一手牽着許晚一,蹦蹦跳跳地走在中間。
許晚一和梁禮之約在了海底撈,走兩條街就到了。
梁禮之已經先她們一步在裡面占好了位置,見到兩人一起牽着個小朋友徐徐走來時,還頗有一家三口的感覺。
其實許晚一和葉知秋看着很般配,她們一個清俊,一個豔麗,截然不同的美,截然不同的氣質,站在一起卻完美地融合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以前在大學時經常能看見她們并肩而行的身影,甚至有同學專門守在她們路過的地方,就為看她們一眼,像追星一樣。
可惜……
“等很久了嗎?”許晚一落座後問了一句。
語氣溫和。
葉知秋看着梁禮之自然地給她倒上一杯茶,然後對她笑笑,“沒有很久。”
她們的相處很自然,在片場也是,是朋友,還是……
葉知秋不願深想了,和梁禮之客套着說了幾句,語氣還和以前一樣,有些熟稔。
梁禮之對她倒是笑得很真誠,客套完之後笑着對許炤炤招手,“炤炤要不要跟梁姐姐坐一起?”
許炤炤猶豫片刻便歡歡喜喜地讓許晚一抱她出去,然後又被梁禮之抱到了她身邊坐下。
葉知秋與許晚一之間少了一個小孩子,距離一下就拉近了不少,甚至能聞到彼此身上洗發水的味道,淡淡的,似有若無。
葉知秋坐在裡面,悄悄往外挪了挪,這時梁禮之遞了個平闆過來讓她們點菜,許晚一接過立在桌子中間,上半身往裡傾了傾,“看看你想吃什麼。”
語氣依舊很平淡,但至少沒有夾槍帶棒了。
葉知秋也學着她往外傾了傾身子,鼻間的洗發水味道更濃了點,還有對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像初春的雪水,融去這滿身火鍋味兒。
牛肚是她吃火鍋必點的菜,葉知秋伸出食指往屏幕上輕點一下,又往下劃拉,牛肉是許晚一愛吃的,點一下,鴨血也是,再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