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實驗地盤來了位特殊的新人,那群自诩為正義的研究人員從那一天起開始有了微弱的變化。
研究人員來來往往,沉默聽着研究人員日益對你的癡迷呓語,六道骸單調地眨着眼睛,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直到,他聽到了門外那群研究人員的慘叫聲。紅到刺眼的血液從門縫外滲出,六道骸臉上的表情終于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實驗屋的大門有時為了研究人員更加方便進出,并不會鎖上。況且,即便門大開,沒有自保能力的實驗體也不敢随意逃出。
——那絕對是慘烈的後果。
盡管經曆着慘絕人寰的實驗,活下來的幸運兒依舊不想死。活着,是人類最本能的欲望,比起死,他們更想活,仇恨痛苦充斥着他們的心靈,尤其絕大多數孩子都是被家族主動送上實驗台。
信任與愛意崩塌,而後化為最純粹濃烈的恨意。
誰都該死,隻有活下來的他們不該死。
六道骸從床上跳了下來,懷着莫名的心思,他打開了那扇門。
——他接住你了。
……你沒死。
哈哈哈哈該死的你還活着,你清醒又瘋狂,生澀的眼球前透着詭谲的紅,你沒有管你殘破怪異的身體,眼球轉動,你發現這裡和你最開始呆的地方不是同一個。頭頂刺眼的白光像鋪在地上的腦漿,你想起了你昏迷前做的事情,坐在病床,你忍不住癡癡笑出聲。
不夠不夠不夠不夠不夠不夠不夠
……
還不夠還不夠還不夠還不夠還不夠
……
……
你痛苦地尖叫,心底的恨意像是宇宙裡吞噬萬物的黑洞,無法被填滿無法被消除,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活着活着他們還活着還活着——
你聞到了他們惡心作嘔的呼吸,濃重的呼吸聲像臭水溝裡最下賤的嘔吐物,隻要接觸到,你上輩子吃的飯都能被yue得吐出來。
你又開始神經質地咬着指甲,好煩好煩好煩好煩好煩,你忽然低頭,看着自己幹淨整潔的手指,你懷疑剛剛經曆的那一切隻是你瘋掉的幻想。
“お元気ですか?(你還好嗎)”
該死的,屍體又在說話了。
你恨恨扭頭看過去,同時在心裡極盡一切惡毒的話語詛咒他。
……你看到了一個小孩子。
詛咒錯了,腦子裡簡單閃過這個想法,你毫無負罪感地繼續換個人詛咒。
你盯着他身上白色的實驗服,你意識到這也是和你一樣倒黴的孩子,他在對你笑,玻璃般的眼珠像是雜糅了無數醜陋惡心的黑水,暗淡得失去光澤。明明自己還在深淵瘋狂掙紮沉淪,可在看到和他一樣的實驗體後,他還是表達了他微弱的善意。
——因為你看到了,團團濃重黑霧籠罩下,他心底最後一絲的灰白色。
醜死了醜死了醜死了醜死了醜死了醜死了笑得醜死了醜死了醜死了
你伸手用力扯着他的嘴巴,像揉面團一樣反複揉捏,看到對方失去笑容後,你的心情莫名好了些,你終于提起心情打量陌生的環境。
這裡還有幾個和他一樣的孩子。
小小的孩子,恨意不斷在他們小小的身體裡發芽生長,你的心裡忽然升起一股濃重的悲哀。
你來自一個平和安穩的國家,生活在健全秩序下,你見過最劣性的事件也不過是自己被分屍,而人體實驗這種喪心病狂的行為是絕對被禁止的反人類實驗……
越是接觸,越是了解,你越是恨。
你跌跌撞撞地從床上爬起來,實驗服快要變成黑色,你掀開衣服,裡面掉出來的腸子器官不知道被誰塞了回去,裂開的傷口還在不斷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