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
城島犬、柿本千種、六道骸都是屬于你的。
心髒像潮濕成結的海藻團,咻的一下,扭曲繁雜的結忽然松動,眼裡逐漸泛起亮光,你看着你掌心下的城島犬,亂糟糟的毛發裡,城島犬看你的目光格外明亮,你的内心升起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手指無意識插入城島犬的發根,一手揪着他毛茸茸的犬耳,你捏起城島犬紅到滴血的耳根,你獎勵式揉揉狗頭,“乖狗狗。”
生澀優雅的意語緩緩從你口中吐出,城島犬的尾巴一下僵住,随即,像風路過後拼命旋轉的風車,毛茸茸的大尾巴打在你的手上,甩出幾道紅印。
城島犬面上一片鎮定,隻可惜泛紅的耳根完全出賣了他的心情,城島犬聲厲内荏:“都說了我不是狗啊!!”
把耳朵和尾巴都從你手上移走,城島犬摘下他的動物齒模卡匣,在你面前,他又恢複了正常人的模樣。
尾巴和耳朵都消失了,你有些失落,摸上城島犬金燦燦的腦袋,微炸毛發的手感始終比不上蓬松的耳朵和尾巴。
“小柿和骸大人來了。”城島犬收力起身,手指虛虛搭在你的腰上,以防你因為他突然的起身動作傾倒,瞥了眼不遠處,城島犬提着你一起站起,他别過臉,兇巴巴地說:“想摸的話,回家再讓你摸啦。”
六道骸和柿本千種走到你面前。六道骸自然脫下他的外套披到你身上,他們沒有提自己究竟找了你多久,看到你安然無恙,六道骸不動聲色觀察着你,确認你沒有受傷,他輕笑着上前圈住你的手腕。
“回家吧。”
“已經這麼晚了啊。”城島犬姿态随意地走在後邊,擡頭看着漆黑的夜,點點星光閃爍着微弱的光芒,“咕噜噜”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城島犬捂住自己不斷作響的肚子,“我們幹脆吃完飯再回去吧。”
柿本千種:“我沒意見。”
六道骸偏頭看你,說:“春也餓了嗎?”
你摸了摸自己無知無覺的肚子,你腦子裡并沒有明确的概念,你根本不會産生餓肚子後會的胃部灼痛感,所以你也無法判斷自己此刻是飽腹狀态還是餓過頭後的假飽狀态。
“我還好。”
你說得随意,距離十二點也快了,等刷新,你的身體内又是全新的内髒和骨頭,就算你天天不吃飯,你也不會餓死。
進食成為可有可無的選項,你總會忘記自己的身體狀态。但六道骸、城島犬、柿本千種可不會忘記,他們還殘留着正常人的本能。
六道骸估算了下時間,從你用餐到現在,你未曾進食過,腹中食物估計都消化得差不多了。掃了眼街道,依舊還有幾家餐廳營業中。
“那就去那間餐廳吧。”六道骸指向河畔的那間建築,餐廳門前挂了盞小燈,澄亮溫和的小燈像引領迷途路人的光,幽幽等待在那。
順着六道骸手指的方向,你看過去,恰好将夜晚的意大利望入眼眸。
意大利的夜晚燈火璀璨,明暗恰當的燈光溫和不刺眼,河畔倒影着一盞盞頗具設計色彩的路燈,水面輕輕淺淺地晃動,晃悠着路燈的光影倒影成一圈圈浪漫的水波紋。
——就好像,梵高畫裡的世界真實映入你的眼簾。
建築古老的美麗讓你震撼,幽藍晦暗的天空襯得這片天地愈發深邃,你靜靜欣賞着陌生的世界,美是共通的,你難以厭惡油畫般的歐洲夜晚。
“有喜歡的嗎?”六道骸帶着你走入餐廳,坐在幽靜的綠植附近,六道骸将菜單遞到你面前,誘人的食物圖片展現在你面前,你不自覺看入神了。
摸了摸軟軟的小肚子,你翻閱着菜單。
“不喜歡就換一家。”柿本千種推了推眼鏡,不同國家的人對待食物的喜好也不同,雖然不說,但柿本千種還是很擔憂你會不習慣意大利的食物和水土。
“感覺還可以。”手指了指堆疊成一座小山的意大利面,你認真點菜,“圖片都很誘人。”
西西裡茄子炖、特色意面、冰淇淋、提拉米蘇、那不勒斯披薩……不知不覺,你點了一大堆。六道骸任你點餐,看你遞回菜單,六道骸側頭看你,“已經夠了嗎?”
你數了數自己點下的食物,你肯定地點頭,“夠了。”
見狀,男孩子們挑着自己想吃的食物快速點了遍,菜單遞給服務員,沒等多久,菜品緩慢開始上桌。
餐廳并沒有提供筷子,你又用不慣叉子,六道骸拍了下你的手,“先不急着吃。”
還在和叉子作鬥争的你茫然擡頭,你隻看到六道骸起身離開的背影。他走向服務員,嘴角揚起溫和笑意,他在和服務員交流。離得遠,你聽不清六道骸在說什麼,隻看到沒過多久,他就跟着服務員走向櫃台。幾秒過後,六道骸揣着一個小袋子走向你。
“用這個。”六道骸坐回你身旁,他從袋子裡拿出幾雙幹淨的筷子,遞給你一隻,他拿走你面前礙事不好用的刀叉,等做好這一切,六道骸又擡頭看向坐在對面的兩個人,“犬,千種,你們需要嗎?”
城島犬和柿本千種對視一眼,視線落在你吃得歡快的臉上,他們自然接過六道骸手上的筷子。
“需要。”
小孩子的學習能力很強,雖然一開始有些不習慣,但用慣了筷子後,城島犬他們也懶得再換回來。和你一樣,會讓城島犬的内心升起隐秘的歡喜,他喜歡這種,你的身上纏上他的氣息,他的動作染上你的習慣,這會讓他有種你們親密無間的錯覺。
不,不是錯覺,你們本該親密無間。
因為,你們是家人啊。
家人,合該親密。
這頓飯你吃得很滿足,剛出爐的披薩散着暖意,咬下去一口爆汁,濃郁的番茄湯汁撲滿你的鼻腔口舌,羅勒葉的清香中和了芝士的油膩,但鮮美的湯汁又不會讓餅皮變硬,披薩餅很有嚼勁,邊緣的餅皮烤得有些焦,脆脆的很好吃。
胃裡飽飽的,你滿足地眯起眼睛,拿起最後的冰淇淋,你慢悠悠享受着冰冷的甜意。
“嗷,好撐啊。”城島犬毫無形象地往後一仰,手摸了下圓滾滾的肚子,他打了個嗝,“這絕對是本大爺吃得最飽的一次。”
“你上一次也這麼說。”柿本千種面無表情地戳穿城島犬,“犬要适可而止。”
“什麼适可而止啊。”城島犬反駁,“喜歡的東西就要一直吃,吃到飽就會滿足了啊。吃到半飽,胃裡根本就不會填滿。春也,你說是不是?”
說到一半,城島犬還來詢問你的意見,你點頭贊同,畢竟你今天也吃得很撐了。
“春也,不要慣着犬。”柿本千種擡眼看向你,幽深的藍眸注視着你,他語氣平淡,“吃太撐,會難受。春也剛剛也吃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