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楞在原地,看了一眼跑走的肖堯,又看了一眼留在這裡的向馳安和甯橋。
甯橋忐忑:“要不咱們也走吧?”
向馳安還在慢條斯理地看菜單:“來都來了,嘗嘗再走。”
服務員挂着很得體的笑:“那剛才點的菜還要嗎?點得有些太多了,兩位的話建議三個菜就夠了。”
“好。”向馳安重新斟酌了一下,點了三個菜,也不像他從前點的那些華麗的但是卻中看不中用的菜,都是比較實惠的。
等服務員出去,甯橋才松了一口氣,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喝完一杯水之後,他才去看向馳安。
向馳安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他就是能感覺到向馳安不開心。
他往向馳安身邊坐了一點,他們隻有兩個人,這間包廂卻大得都有回音,怕是坐遠一點兩個人都要用喊話的。
這會兒向馳安沒有說話,整個包間裡除了空調嗚嗚的聲音,安靜得可怕。
“你怎麼了?”甯橋問,“怎麼又不高興了?人都被氣走了,别氣了。”
“我記得你說,你退學之後一直過得還不錯。”向馳安慢條斯理地提起茶壺給甯橋倒茶,因為飯店比較高檔,茶湯慢慢傾瀉出來,帶着袅袅的茶香。
“那我總得給自己留點面子吧,去撿過垃圾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嗎?”甯橋捧着被子喝了一口,他其實品不出茶好不好的,覺得這茶跟他的苦丁茶沒什麼區别。
“都撿些什麼?”
“那片不是修房子啊,我就去工地上撿東西嘛,一天下來也能賣個幾毛錢的。”甯橋很不願意提起這些往事,正好上菜了,他招呼向馳安吃飯。
雖然天悅大飯店的菜量小但精緻,向馳安點的菜卻很實惠,一整個蹄髈燒得軟爛入味,那皮一抿就像是要化在嘴裡似的。
一人一盅的湯很是清爽,甯橋都不知道這是什麼做的,想偷師都偷不成。
他把這話告訴向馳安之後向馳安隻是笑:“要是讓你學會了,人家大飯店還開嗎?”
最後是向馳安結的賬,這一頓花了八十塊錢,把甯橋心疼壞了,又在心裡埋怨起肖堯來,要不是肖堯,他們今天的飯十塊錢都花不了。
吃完飯之後,他們到了新華書店,向馳安進去選書,甯橋沒跟着他,自己在人很多的那邊看那些武俠小說,他上學的時候還是挺愛看的,後來就沒怎麼有機會再看了。
他爸還在的時候,他倆會去鎮上的書店,花幾毛錢租一本金庸或者是古龍,兩個人分着看,後來就再也沒有這個閑心了。
向馳安選書的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就選好了,隻是他站在書店的一側,看着甯橋靠着窗,盤腿坐在地上看書。
午後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熾烈的陽光在那一瞬間也變得溫和了起來,他想如果甯橋能上大學,他又想象不出來甯橋在大學校園裡的樣子。
甯橋看了一會兒,想着時間過去很久了,但向馳安一直沒回來,他放下書,四處張望,很快就看到了向馳安。
書店的環境其實很嘈雜,但甯橋看向馳安那一眼,他還是聽到了自己心跳得砰砰的。
他很快走到向馳安的跟前:“你買好了嗎?”
向馳安點頭:“走吧。”
回去的路上,甯橋想起老闆跟向馳安說的上班時間:“那早上我送你,下午我再來接你。”
向馳安一手夾着書,另一隻手拉着甯橋的衣裳:“一來一回時間太長,你的小賣部不開了嗎?我又不會丢在縣城裡。”
“那你午飯怎麼解決?”甯橋又問。
“随便吃點,我看今天那個大飯店不錯,以後可以去那裡吃。”向馳安說,“你别操心那麼多,好好看店。”
“那裡那麼貴,你一個月賺的還不如吃飯花得多呢。”甯橋心疼錢,“我早上給你做了你帶上。”
“再說吧。”向馳安不想跟他讨論這個問題,“再不濟,我還能買輛車。”
甯橋差點一個急刹:“你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