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純決定偷家時就決定用它運載物資,他昨天讓孫大福盡可能多多的向南夷人買來矮馬。
矮馬們性情溫馴任勞仁願受人們奴役,矮馬們還很适應華容古道山地,它們幾十年繁衍生息,現在南夷族人寨子裡到了泛濫的地步。
孫大福很容易向山民們買到了五百二十匹矮馬,李純決定帶它們回江南。雖然它們不能做戰馬,但是矮馬總比驢子強壯耐力足,還比驢子性情溫馴,速度還比驢子快。
李純催促五百二十個屈氏家奴在朝食前安排好行裝,他們都也不敢吃朝食了,大家心領神會地明白少主的着急。畢竟一夜之間空箱子變成重貨箱子,自家的少主沒有做盜賊誰信?
屈氏族人乘着南夷族換防時離開寨子,大家逃命似的趕路。李純騎乘山地矮馬,他的雙腳幾乎在地上。但是騎馬總比走路快,而且山地馬馱着物資能翻山越嶺比人更快更爬得穩當。
衆人奔跑過三座大山遠遠離開南夷人的“南夷山’’,馬隊遇上了奉太子令巡山的嘉北鎮節度使王承宗,大家提吊的心方才安下心。
李純安全得到保障,回思自己的所做所為還是覺得自己還是大意了啊!他隻顧趕捷道沒事防衛安全,差一點葬身虬龍腹。
李純雖然因禍得禍驚險地度過危機,但是遭受到劫難李純再不敢再以身犯險了。這個世間未見過的怪獸異士太多了,李純自覺還沒有活夠,他得遠避危險。
李純下達了去官渡口的命令,大家都歡喜起來,少主不再意氣用事幹出沖動報仇的事,而是選擇了偷家财貨跑路,這很合屈家人的行事作風心理。
孫大福花了十五萬兩銀子的保護費,王承宗才免強答應派出三千精兵護送他們去官渡口。盡管太子命令巡山的各路人馬要幫助屈氏家族的人和陷落山民手中的唐人,回到官渡,但是誰會嫌棄銀子财貨多啊!
朝廷現在才發現華容道因為三十六寨山匪,大大小小的各個少數異族的割據威脅廢棄了,但是異族和山匪們已經在華容道紮下根基形成氣勢。
朝廷現在派大軍剿滅華容道三十六寨已經不可能了,唯一可行是剿殺震懾一批惡貫滿盈者,招安安于生活的山民,把他們編入國朝堪與成為大唐百姓,華容道才能重新恢複往日繁華古道生機。
大隊人馬奔走兩天方才看到官渡口,王承宗不願意再近前了,他擔心和遇見皇太子李誦。
大唐太子李誦雖然傳說中這位很寬厚仁慈,但是誰能保證仁慈的人不會下命令剿匪建立功勳,王承宗可不敢和數以百萬的山中無冕之主對上。
李純看着畏畏縮縮不敢去見皇太子的王承宗,内心對他還是失望婉惜的,王承宗忠心朝廷但是他人才中年正是閱曆豐富,年富力強時候卻失去了銳氣和進取心。
王承宗目送屈氏商隊遠行,内心總有種和什麼擦肩而過的錯覺。旁邊的軍師眯眯眼歎息一聲說:“将軍,我們很可能失去了一次機緣,适才某在屈少主眼神中看到了失望和婉惜之情。”
軍師看着越走越遠的商隊,還是把心中的猜測和盤說出來:“屈少主的這個眼神和上次到嘉北鎮的貴公子的眼神很相似,而且貴公子和屈少主他們倆樣貌也相似。’’
“将軍,某懷疑皇太子華容道練兵威懾三十六寨,可能和屈家少主被南夷族人綁架有關,将軍你猜會不會屈少主和貴公子有親戚關系?貴公子和皇室有關系?”
王承宗聽到軍師的話,如同湜壺灌頂一樣,迷糊的腦袋清醒過來,他回道看了看屈家商隊說:“誰和誰怎樣!與嘉北鎮無關!嘉北鎮隻求鎮守一地安甯。”
王承宗率大軍離開官渡,又開始新一輪山地軍訓。夜深人靜時,王承宗隻身帶着貼身護衛,離開營地,奔向離營帳五十裡路的官渡。
王承宗主仆十人發力狂奔,隻一個時辰奔行到官渡,也算是輕身功夫了得。
王承宗秘密求見了官渡節度使李芫祟,舅甥秘議半個時辰,又一同秉夜求見皇太子李誦。
君臣密議兩個時辰後,兩甥舅離開。皇太子對陰影屏風後說:“吾兒,覺得這甥舅之議可行?”
李純從陰影中走出,父子倆自扶風暴亂之後,便有很深的隔亥,此時李誦抱病率領五萬京畿營急行軍到官渡,威懾華容道山匪巨寇,李純才不得不坦誠來見父王。太子竟然一改從前嚴父作風,忽視李純的别扭和反感,太子和李純在茶室煮茶論現在朝局,父子政見不和二欲起沖突時,官渡節度使生男舅更夜求見太子。皇太子就近在室室召見甥舅兩人,以緩解父主僵持關系。
李純沒理會皇太子,他徑直走向室室外,皇太子追上他步伐,皇太子氣喘籲籲地說:“吾兒,吾兒……為何終年累月不見為父?”
李純看着身子癡肥得變了形态,雙鬓漸生華發的父王追逐在月上夜下,他虛汗流面氣喘籲籲卻不放棄,李純心中意外地蟄痛一下。
“爹!爹爹!”李純情不自禁地喊出口,他自己也禁不住震驚了一下,自從外曾祖靈柩被李新義粗鄙運回長安,朝廷選擇視而不見,父王也選擇息事甯人,不追責追究,他就再沒喊過父王“爹爹!”這個民俗稱呼!
李誦淚如雨下,他仿佛上輩子才聽到過李純這樣呼喚過自己,父子兩個一個站在小花園東側芙蓉花開的花樹下,一個站在芍藥花盛開的花?,中間是一輪殘缺的下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