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臣沒追打到李純氣不順,看到崔珏人小小一個卻腆着個巨大肚子,卻還蹦跶得靈活,他心肝快吓得掉下。忙把竹枝丟給孫大福。
屈臣卻笑顔大開說:“阿珏,這個月,你就呆在家裡好不好?三天後,你弟弟過十歲生日了,你這個嫂嫂該準備份生日禮物吧!再過半個月是你婆母過生日,你得操持操壽宴吧?……”
屈臣很快把崔珏這個臘月的活兒安排妥了,崔珏欣然接受。李純在屈臣的威脅下悻悻攙扶崔珏回留香院,取消了今次的外遊。
一家人晚飯後,沈無心帶崔珏去繡房看時興的花樣子,屈臣把李純領到書房裡。
李純以為屈臣會同自己講家中生意,卻不想屈臣嚴肅地說:“殿下,你是不是忘了崔珏的預産期了,你還敢領着她往外跑!’’
“我同你說了,崔珏懷的不止一個胎,前兩個月聽到有兩個胎心音,這個月竟又聽到到一個極弱的胎音。殿下,雙胎很難生下,更況是多胎,你要有崔珏難産的準備!”
李純聽到難産兩字,立即手腳發冷,他心中振動。年少時皇太子的許多妾室中就有好幾個姬妾難産一屍兩命的!
李純回想到不好的婦人難産慘烈現場,隻想到崔珏會難産,李純就手足僵直,窒息似的難受了!
自從豐谷裕确診了崔珏這胎懷有三胞胎後,崔珏的預産期越來越近,李純就越心神不甯。
李純最終沒克服心中的緊張和恐慌,他決定萬一崔珏不能正常生産,就給崔珏實施剖腹産。
李純請來三個仁濟醫館最高級的刀術宗師,讓他們常住到留香院,準備随時接手穩婆的接生工作搶救崔珏。他又在留香院搭建出特别的刀術室。
屈玘還提前吩咐沈無心請來家中駐守的四個金陵最有名氣的穩婆,讓她們和三個刀術醫師在一起共同,讨論出無數種崔珏生産時會發生危險的情況,以及兩方的急救法,為此他們還為數十位待産了孕婦剖腹生産,到達了無一例傷亡的成功病例,李純才稍微有點放心。
李純認真聽着專業接生人員的議論,聽多了許多案例的婦人難産,他心中卻拔涼拔涼的。李純在崔珏預産期的緊張,崔珏敏感地發覺了,但李純怕影響她一情緒,不敢告訴崔珏生産的危險。
崔珏多番追問李純緊張的原因,他隻顧左顧言它。崔珏追逼得李純差一點崩潰,不得不采衣娛妻來轉移崔珏注意力了。
三個醫師,四個接生婆子住到留香院兩天。一天夜裡,崔珏起夜小解次數很多次,每次卻尿不出,但是她躺下又睡不太熟又要尿,崔珏碾轉反個側無法安靜沉睡。。
崔珏一夜時辰,跑趟子似想尿又尿不出的尴尬,崔珏折騰了大半夜。黎明時分,崔珏卻又睡着了。
李純雖同崔珏同床共枕,他幫助起卧艱難的崔珏如廁,但是他一點不累不困,順遂崔珏折騰,兩人卻不知是崔珏将要分娩的前兆。
黎明時分當東方第一绺霞光投灑天地時,李純推開窗戶,他站到窗外邊去按例修煉‘朝食雲霞’。
崔珏折騰一夜,清晨時她卻又睡過去,李純不忍耽誤崔珏的補眠時間,隻能任崔珏睡到自然醒。
傍晚時,崔珏清醒洗漱吃過夜宵,李純扶她在内室散步消食,沒有生産經驗的崔珏終于察覺到今日的不同,她便開始了生産時的陣痛。
整個瞻月山莊上下都緊張起來,李純堅持攙扶着她走動,一邊傳授她自己的呼吸術企圖減輕她的疼痛。
穩婆和名醫都檢查過崔珏的身體,崔珏竟然已經宮口開到了三指,穩婆們建議崔珏躺到産房待産。
李純給自己和産房施了無數次清潔術,他堅持陪護崔珏在産房,李純堅決要陪同妻子生産分娩。李純在金陵城沒有人,能管制他的我行我素。
崔珏雖然很感動李純的情深厚義,她卻不願意夫君看到自己最狼狽難看的模樣,崔珏隻生隻想留給夫君最美麗青春的模樣,崔珏拒絕李純守在産房。
李純隻得吩咐人在産房裡挂上一帷簾阻隔視線,他不停地同崔珏說話,教崔珏如何運用呼吸術。
李純掩耳盜鈴似的隔絕視線,他卻能清楚看到妻子生産時,痛苦得面容扭曲她臉色紫醬的猙獰面孔,李純的心聚然痙攣似的絞痛,忘記了同崔珏說話。
忙着助産的接生婆喊着:“少夫人,用力,聽我号令用力…一小吸氣……吐氣……吸氣……吐氣…少夫人你要憋住一口氣,聚齊大力氣用在生産的最佳時機……”
李純的心提刻了嗓子眼兒,他所有的神識不由自主地集中在妻子腹部子宮。李純竟然看清宮房裡排着三個白膩的肉團子,三個胎孩本來順産着往大開的産道擠去,卻被一股巨力?往倒推,阻止他們往下出生。
李純看到此情形,隻才明白,妻子痛苦慘叫的原因,是接生婆暗下殺手,他一股熱血沖頭大喝一聲:“狗賊!住手!”
李純沖進帷幔一掌推開以助産為名,推拿妻子腹部的産婆。他踢踹她身上喝斥道:“狗賊,好膽!敢害我妻兒,誅爾九族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