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純卻心跳如鼓雷要知道,自己找她幾乎已經把整個隴關之地翻了數番殺得人頭滾滾,也沒有找到愛妻線索,今日愛妻卻在東宮現身。
李純不用想,也知道這就是一個針對自己的喪心病狂的陰謀詭計。
李純是多麼的聰明,他看到崔珏時仿佛就撥開了雲霧,不用思考就知是皇祖父聯合人給自己的警告和教訓。
夫妻兩人雖各懷心思,卻出奇地保持了半刻鐘的默契不語,半晌之後崔珏扭開頭對廣陵王磕三個頭說:“罪奴麥芽兒磕見廣陵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罪奴麥芽兒!”李純一雙丹鳳眼微微眯合,卻陡然間戾氣頓生,他捧起她的右手,果真在她手背上烙鐵燙出三角形的罪字赤青。
李純牽着她的手捂在自己胸口上突然大叫一聲:“珏兒,我的心好疼,痛殺我也!”李純感覺到自己再不能忍,一雙丹鳳眼淚水湧出。
崔珏對于李純的親近悲痛一瞬間渾身僵硬,她有些錯愕和震驚,仿佛時光倒溯眼前人就是屈玘自己的丈夫,崔珏得到了一個震蕩心魂的消息,屈玘就是廣陵王,廣陵王就是屈玘。
李純抱緊崔珏,他的淚水點點滴滴打落在她手背上。崔珏低頭看着手背上濺散的淚水,她的心髒,頭腦一時之間無法運轉,隻感到天轉地眩般難受,她一時之間情緒失控激蕩得昏迷暈厥。
李純立刻抱起她,着急地用靈力疏理她紊亂的氣血,他抱着崔珏匆匆往東宮外走去。
皇太子李誦半躺在轎辇上,由仆叢擡着來赴兒子的邀約,現在父子兩人在狹道甬道相遇,父子兩人劍拔弩張對峙。
李誦趕忙用手在個沙盤上寫字道:“純兒,你終于肯回家來,父王太高興了。純兒,你留下來和父王談談好嗎?’’
李純一想到父王也是參與謀害自己兩夫妻的人之一,不由得心中憤怒恨怨頓起,他想怼父王幾句,卻想到父王現在自作自受的下場,怕自己再怼他會被自己再氣出一個好歹來。
李純隻得對皇太子說:“父王,孩兒懷裡抱的是真正的崔珏,就是孩兒這一個月在長安京兆,隴西平原,隴北甚至整個關中十六個郡縣挖地三尺也要尋找到的唯一妻子。”
“今日,孩兒卻在太子府上尋找到被釘在恥辱柱上的罪奴麥芽兒就是崔珏孩兒的妻!父王你做公翁的,不會繼續再囚藏兒媳,讓孩兒與珏兒夫妻離散吧?!”
皇太子震驚極了,他根本不知道嫡長子承認的嫡妻竟然會藏匿在自己府上,他口啞難以說話,右手激動得顫抖,不能好好書寫,為自己辯白。
李純拉出崔珏的右手遞給皇太子看,崔珏那白玉般茐白嬌嫩的手背上,呈現出那浸烙骨血的醜惡烙紋三角罪奴印,仿佛在無聲的嘲弄身為皇族人的皇太子和廣陵王。
李純說:“爹,珏兒是孩兒十五歲時,就一直求而不得的妻子,我們夫妻在封地生活得美滿幸福,隻才來長安省親探病剛到京畿之地竟然調離開孩兒,以劫匪的姿态劫持侮辱殘害隐藏我的妻,這就是我最愛的皇祖父,父王愛惜我的方式方法?”
“父王,若不是孩兒尚任天下兵馬大元帥,尚能調得動天下歸屬朝廷的兵馬迅速去牛頭山蟠龍寨剿匪,尋找到珏兒被販賣進京的蛛絲螞迹。"
“孩兒又不顧京中大人們的反對,即刻封鎖京畿步步緊逼尋找我的妻,恐怕孩兒還不能在父王這兒找到淪落為罪奴的兒吧?或許孩兒稍微不努力堅持一下,我唯一的妻早就命喪黃泉,身體不知道在哪個幾角旮旯腐爛了吧?!”
皇太子面對最倚重愛憐的嫡長子的指責,不由得氣恨交結一口氣沒喘上,窒息住了。皇太子身邊的豐谷裕立到上前急救。
李純見到父王着急地發病,一時之間猜測到謀算自己的人心思枕密,也許父王也是被對方禍水東引的背鍋之人。
李純對父王又心軟難過,他把懷中的人兒交給已傷癒的吐谷承璀抱着,他上前給父王輸導出一點靈力救護父王窒息的呼吸道。
李純救助醒父王,呆症了一會兒,還是狠不下心腸對親父視而不見,他對皇太子說:“爹爹,盡管你頑固己見制造出許多家庭禍患,還不聽神醫谏言,還趕走了孫神醫,但是我還是該死的對你心軟啊!’’
“父王你放寬心,我暫住東宮幾日,幫你疏通一下被淤血堵塞的血脈經絡,到時候你再努力堅持鍛煉身體或許能痊愈。父王你先修養幾日,我照顧安置一下我昏厥的妻子!”
皇太子看着李純抱着崔珏越走越遠的身姿,不由得淚眼朦胧,他仿佛依稀又看見顔氏纖弱卻又□□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