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元二十年三月末,皇太子李誦正式祭祀天壇,祭祀太廟登基稱帝,史稱順宗皇帝。
順宗登基之後,立即下旨冊封皇嫡長子李純為皇太子,喧廣陵王入主東宮,從此廣陵王更替王爵,成為大唐皇太子。
他卻空置皇太子妃位,特封郭歡為太子婕妤,為他生養子嗣的紀玦玦和丹楊爾朱族人鄭珍珠封為太子側妃。
朝中諸臣郁悶,卻無人敢反駁勢力喧嚣的皇太子的第一個敕令,皇太子的威勢能鎮壓朝堂上衮衮諸公,令他們有話也說不出口,心中幹着急。
順宗皇帝中風後眼歪嘴斜口不能言,又不能任意走動,若由朝臣們觀瞻,有損順宗皇帝威嚴。
内監們便在金銮殿陛階上設置出一長溜珍珠鲛紗帷簾,用以遮攔衆朝臣們的視線,确保順宗顔面。這個舉措使皇帝和大臣間關系得以很好維系。
順宗皇帝上朝便躺在皇辇上由四個小内監擡到金銮殿,順宗便躺在皇辇上聽大臣們議政。
他的政見和決策則由親信柳宗元筆錄下,交由司禮太監蘇佳明在陛台上高聲喧讀代天子說給給大臣們聽。
這種奇葩的上朝方式,在皇太子連續上朝三個月之後,大臣們就習慣了,皇太子在順宗掌握住朝政之後,請假一年整頓軍務。
順宗皇帝繼位之後第二道聖旨便是封韋執宣為宰相,皇帝極其寵信韋執宣,經常招他替自己出主意,朝臣中柳宗元、劉禹錫、韓泰等名士幫助韋執宣議論政事。
順宗皇帝還寵信翰林學士王叔文、王坯等人,他們由低微的寒門學士科考進士而當上朝中大臣,很早就想有一番作為,一掃宮廷污濁,積極查政一批貪腐官史。
首先以順宗為首的政治集團首先沉重打擊專橫跋扈的宦官,停止了他們主持長安城的宮市,撤除了内監擔任五坊小史官職。
再次順宗皇帝宣布廢除租庸調制及一切岢捐雜稅,實行兩稅法。戶部官府把戶籍按城池收支和戶主财貨分為上、中、下三等戶,征城市居民之稅。
農戶則按土地征田畝之稅,每年夏糧收割時征夏糧稅,秋收時征秋糧稅。新稅制适應了土地集中,貧富不均的情況,很适合時代進步。
最後順宗皇帝下令赦免民間對官府各種舊稅賒欠,停止地方官向宮廷的進奉和鹽鐵使的月進錢,減江淮海鹽價,由每鬥三百七十錢降為二百五十錢,減北方池鹽價為每鬥三百錢。
順宗新帝登基燒起來的三把火,全數燒到了宦官們身上,嚴重損毀了他們的政治利益。
順宗皇帝把宦官政治集團和朝廷仕大夫政治集團的矛盾挑撥得明朗化,從而開始了宦官和仕大夫們的政治鬥争。
順宗皇帝在朝廷上頗思勵精圖治,他整頓史治,改弊除舊,政局為之一新。
順宗皇帝搜羅到京兆尹李寶的貪污罪證,立即下令治李寶的貪污罪,罰沒家财便把李寶貶為通州長史。
皇帝求賢若渴,召回被先皇貶斥的前宰相陸贽,著名谏臣陽城等諸多蒙屈貶出朝廷的名臣,還下旨賞賜安撫曾經備受先帝打壓的大将軍李晟、李抱真等名将。
李純雖被順宗封為皇太子,他卻從來沒有身為皇太子的自覺,上朝三個月之後就不再上朝聽政,也沒有搬遷進東宮。
他依舊閑居于梅影泉映山莊,一邊操練他的十萬精兵強軍,一面輪流突擊巡視京畿二十萬羽林衛。
三十萬羽林衛親軍是先皇祖父留給李純的立家根本,多年來李純一直十分珍視他們,經常革除老殘病弱之兵,招納選撥其它軍團中的百戰老兵入羽林衛。
羽林衛兵将們每天晨練,早練,晚練;每隔十天一次小比,以肉食為勝昔賀;每一個月大比一次,以錢貨為勝者賀;如果年終軍演大比中獲勝者,會升職加薪。
李純用錢财開道,調動羽林軍的男兒熱血,使羽林軍成為一支充滿熱血,有理想抱負的強者之軍。
李純在積極努力為蕩平天下割據的強蕃巨鎮,作強力的武力準備,他每天都忙碌得休息的時間隻剩打坐的兩、三個時辰,其中也要擠出時間來陪伴崔珏。
李純忙碌起來,沒有眼神時刻監視崔珏,她反而覺得更加自在,人的精神放松愉悅起來,加上療養得當,崔珏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了健康。
雖然滿頭銀發成了不可逆轉的損傷,但是兩個禦醫加上豐谷裕已經很滿意,崔珏在他們的努力調養滋補下日漸健康起來,卻無人知崔珏是心病。
大唐的皇太子同太子婕妤别府另居,太子從不曾在東宮顯露過臉面,這個異常仿佛已經成為約定慣例。
郭婕妤着急尋找丈夫商議宮中大事,屢派宮人傳話卻不得消息,她隻好親自蹲守在軍營外面。
寒冬臘月她冒着嚴寒冰雪,穿過層疊的丘陵山地走進飛雀山營地,獨自一人伫立在寒風凜冽,大雪紛飛的營寨營門前請求面見皇太子。
駐兵們雖屢勸太子婕妤離開軍營告知她,太子不在營地。奈何她執意冒着嚴寒風雪等待。
哨兵雖對她心生憐憫,但是主帥軍紀嚴明,将兵們個個已經被鍛煉成了鋼鐵般毅志的鐵血男兒,他們唯軍令是從,令行禁止。
夕陽西斜,飛雪裹緊着郭歡她凍了一整天,幾乎凍成了雪人冰雕,李純帶領着五千輕騎兵如洪流般由遠而近馳騁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