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貞元年,杜佑接任浙西觀察使和鹽鐵轉運使,隻留任鎮海節度使一職,李锜雖心中不滿,但尚在能接受範圍之内。
順宗在位時間不長,當年八月順宗頒诏退位,太子李純繼位為憲宗。李純讨厭李锜,早有他的累累罪證,以及勾連其它節度使挾制朝廷的滅九族罪證,隻差一個借口對李绮實施抓俘。但是朝廷卻一直在對蜀用兵。朝廷不能兩方用兵,憲宗隻能隐忍李锜種種抖這釁朝廷行為。
憲宗元和二年十二月,刑部郎中杜兼調任蘇州刺史臨行前他上書憲宗皇帝說:“李锜有謀逆之心,他一定會找借口向朝廷上奏滅我全家,懇請陛下體恤下官,多多留心江南政局啊!”憲宗同意杜兼對李锜的看法,便把他留在朝中擔任吏部郎中,不再去蘇州赴任。
憲宗平定夏州楊惠琳、蜀中劉辟被平定後,震懾了其它蕃鎮。他們中的許多人請求進京面聖,向朝廷上表歸屬大唐中央集權,并遵守憲宗旨令。
時任鎮江節度使的李锜也感到不安,請求入享朝見新帝,憲宗答應了他的請求,便派使臣到京口去撫慰他和他的部下。
李锜雖委任通判官王澹暫且擔任留後,實際上并沒有打算離開江南。他稱病賴在京口多日,王澹與使臣數次勸告李锜北上長安,李锜心中不快,就上書說自己患病,希望年底再去長安觐見皇帝。
憲宗十分惱怒對宰相說:“朕十分憎惡言而無信的奸詐貳臣!”
武元衡說:“陛下剛執掌朝廷大權,李锜要求朝見就朝見,不要求朝見就不朝見,對朝廷呼來揮去的,這樣朝廷還有何威嚴号令天下?”
憲宗以為中書省有理,便頒發诏書征召李锜進京叙職。李锜計謀已窮,就決心起兵反叛。
李锜設計王澹在冬日撫慰士卒時對他發難,那時正值王澹放發士卒冬裝。李锜披甲端坐在軍帳裡,便下令讓王澹和使臣進帳觐見他。這時李锜的幾百親兵在營地裡喧噪說:“王澹是什麼貨色,敢奪取李大人的權力!”于是将士們将王澹從李锜軍帳中拖了出來,割王澹的肉吃。
大将趙绮出來勸慰阻止李锜的親兵們,叛軍又割他的肉吃。失控的蕃落們随即又開始痛罵憲宗的使臣,便想殺他吃掉。李锜見驚吓惶恐的使臣是個貪生怕死之輩,趕忙假裝驚訝地制止了親兵,将使臣救了下來。
李锜殘殺王澹之後就上奏謊稱軍中有亂,随後王澹與一名大将被殺害,他要留守江南不能進京述職。然後調兵遣将快速地兵分五路,勢如破竹地奪下江南五州,并派五名親信任命他們為蘇州、常州、湖州、杭州、睦州,他們各自握有數千兵馬,威脅五州刺史。李锜下令五下鎮将分别殺掉各自領地刺史,以鞏固他的小江南政權。
憲宗得到細作諜報江南狀況,十分震怒,下旨将李锜的一切官爵革去,并把他從李唐皇族宗室中除名。随即命令準南節度使王锷統領各道兵馬,擔任征讨處置使;并把宣武、義甯、武昌三鎮兵與征召起來,連同淮南、宣歙兵馬一起由宣州進軍,江西兵馬由信州進軍,浙東兵馬由杭州進軍,分兵圍擊李锜。
李锜反叛後,派兵馬使張子良、李奉仙、田少卿三将率兵三千進襲宣州。三人明白李锜終究不會成功,不想替他賣命。牙将裴行立是李锜外甥,與三将立場一緻。四人密謀倒戈朝廷,并決定讓裴行立在李锜内軍接應。
三将在李锜所在的石頭城外紮營。他們拔營前一天,三将召集趕将士們說:“李仆射謀反叛逆,官兵已經從各地彙集起來,常州的李深,湖州的趙惟忠戰敗而死,李锜的局勢已經管迫。現在,李锜打算讓我們這些人長途攻取宣州,大家何必冒着滅門的危險為他賣命呢?我們何不脫離李锜,效力朝廷,将禍?轉變為福緣呢!”
衆将士皆高興地答應了,三位将領立即率軍直奔鎮海軍城。裴行立點着火,擂鼓呐喊:“李樸射謀反叛逆,官軍已經從各地彙集而來,常州的李深,湖州的趙惟忠已經戰敗而死,李锜的處境已經十分窘迫。現在李锜打算讓我們這些人長途攻占宣州,大家何必冒着滅門之災為他賣命呢?”
衆将士畏死不敢再盲從李锜叛亂,都高興地答應三位将領歸順朝廷,并且跟随三位将領回軍直奔鎮海軍城。
裴行立點着火,擂鼓呐喊,鎮海軍在軍城中響應,并領兵直奔李锜軍帳牙門。李锜聽到張子良背叛,裴行立接應朝廷官兵的消息之後,氣得捶胸頓足說:“哎!豎子誤我!”
李锜丢棄美妾嬌娃,從榻上跳下,匆忙間衣不蔽體,光着腳奔逃,他躲藏到一處樓台地窘中。
李锜的親信将領李均率領能挽強弓的親兵三百人在奔山亭,想要阻止官兵調遣親軍護主,卻不料被裴行立設伏截殺。
李锜的随從被朝廷細作所誘惑,捉住李锜用帳幕裹住他赤裸裸的身體,把他用繩子捆住吊到城下,并戴上枷鎖押往長安向朝廷請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