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宗皇帝耗費巨資,以四十九童男童女手捧佛翕、祭祀用具,以泉水洗地,鮮花鋪滿佛骨所到之地,迎接佛骨到達長安城,皇帝親自帶領臣民百姓出長安十裡恭迎佛骨。
人們百姓總是有盲從和仰慕心理,有皇帝作為表率禮佛,長安城中近似十幾萬人俱沐浴更衣,彈冠叩首恭迎佛骨進京。
憲宗皇帝還在長慶宮設下水陸道場,作法四十九天供奉佛骨舍利。其實佛舍利在離開鳳陽皇覺寺後,便被憲宗用玉髓替換。
憲宗親自作法,用佛舍利祭煉成佛寶之後,作為崔珏丹田吞噬掉了虬龍内丹,再加上柳秘尋回的天地靈物制成靈藥滋養生命垂危的崔珏。
有了佛寶和舉國供養的奇珍靈物滋補崔珏,她再次得以保住性命,并且突破了築基期的修為,成了一名金丹初期的修士。但是崔珏一點也不感激憲宗,反而憎厭自己,反感李純。
崔珏十分抗拒憲宗皇帝為她一人而耗費天下之巨資供養她,更加厭煩李鈍冒天下之不大不韪,動搖國本求仙問道,卻擺出一副為愛癡狂,為她好,卻擅自禁锢于己,憲宗皇帝用愛當作自私的借口。
崔珏身陷囹圄,不能自救時,她卻從來不曾放棄過一對自由的渴望,她一有精力和時間就偷偷在寝居挖地道。
日複一日,崔珏竟然奇迹般挖通了不知名的地下暗室,她欣喜如狂,在暗室中尋找舊時的地底通道。崔珏在地道中意外地同師兄葉流雲相遇。
兩人驚訝地呆愣良久,相顧無言。曾經的夫妻,今昔的師兄妹相見卻猶如在夢中,都讷讷無言以對。
師兄妹各自均有不堪過往,現在驟然相見,居然有相見不如不見的錯覺。兩人間的相顧無言語噎,直到有第三人打破了僵局。
原來父親崔建安真的尚在人世,而今父親已經遷移走了所有崔氏巨子一脈的族人和遺族。
崔建安尋找到已經喪妻離開邊疆,而流浪的葉流雲,就帶着葉流雲來長安城營救崔珏。
他們這是最後一批前往日月島的人員了,父兄前來長安援救崔珏。他們尋找到長安大明宮最初的營造地圖,挖通連接到長慶宮的地道,以接崔珏和族人們一同遠渡重洋,趕赴已經開發的日月島上去定居。
卻正巧在地下暗室與崔珏相遇,曾經的親密一家人,隔了二十多年時光再遇,猶如隔世相見,父女倆抱頭痛哭,訴不完别後遭遇。
父女倆終于暫時平複好激動的心情,崔建安要求崔珏立即啟程,趕在最後的季風尾巴上,搭上最後遷移日月島的海船。
崔珏連忙問:“爹爹,我不能丢下我的兒女,遠赴日月島,我要去金陵見我的兒女們!我自從生下她們,整整十三年不得相見!”
崔建安說:“瑜兒和欣兒已經随屈氏全族遷居到日月島了。憲宗皇帝十數年如一日搜刮“仁濟堂”财富以支持收複藩鎮的戰争,屈氏早已經不堪重負,卻又不能公開反對朝廷和憲宗,屈氏醫藥行和商行隻好提前發動渡海遷移。你同我們登上日月島,就可以和你一雙兒女相聚了。”
崔珏歡喜之極,她同父兄商議出一個金蟬脫殼之計。
崔建安準備好同崔珏相似的女屍,一番改妝之後推進蓮花池中,代替己身。崔珏猶豫很久,終于還是留下了自己耗費八年挖通的地道,并且把地道口設置炕床上,機關是炕櫃上崔氏的族徽。
崔珏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長慶宮,舉國上下整整十日無人發現,她“溺亡"逃走了。
那段時間,适逢憲宗大興佛、道兩教。
皇帝觸動了儒家學統利益,動搖了儒家根基,他遭受到以韓愈為首的儒家學派首領的強烈反擊,在内憲宗更加不被崔珏理解和支持。憲宗沮喪之餘,把杜秋娘的秋苑宮當成了皇宮中的另一個家。
杜秋娘也對憲宗極盡溫柔以待,并且為憲宗出謀劃策,調和朝臣間的矛盾,平衡佛、道兩家的矛盾。
憲宗在杜秋娘這裡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愉快,待到憲宗把反對他大興佛、道兩家的儒家首領韓愈打壓,而且把韓愈流放嶺南,結束了亂局的朝堂,使朝堂再次成為他的一言堂,憲宗才記得已經半月沒有回長慶宮。
憲宗對于崔珏有一種近似于沒有底線的包容,自從憲宗強迫崔珏放棄他們的一對兒女,回到長安,進宮定居以來,夫妻兩個整整十二年來彼此都過得不順心。
憲宗尚且有處理不完的政務,有秋妃這一朵解語花可供他發揮,無窮盡的精力和寄托情思。但是崔珏卻被憲宗用陣法囚禁在長慶宮中,往來交流的除了八個在長慶宮中照顧他們生活起居的宮娥,就隻有吐谷承璀能同崔珏勾通内外,不至于對外界事務一竅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