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盡量不要左腳着地,可以冰敷,48小時内不能用熱毛巾捂,少動。”社區醫生一邊給紀書言綁着彈力繃帶,一邊叮囑着。
“行,謝謝醫生。”
秦礫提着東西進來,剛好就聽到醫生說的話,見紀書言一直看着自己,沒有要回話的意思,秦礫也就順勢接了話,沖醫生笑了笑。
紀書言确實一直盯着門口,在出現秦礫身影的時候,眼神瞬間集中,細緻地觀察着秦礫的表情。
至于一旁的醫生說的話自然是怎麼進去的就怎麼出來,完好無損,半點不過腦。
聽到秦礫的話,紀書言仿佛才像回了神一樣,扭頭對醫生道謝:“謝謝啊!麻煩了。”
有些羨慕,秦礫對醫生笑了……
“沒事兒,應該的。”
剛好此時醫生也給紀書言包完了,起身洗手,回頭注意到了秦礫提着的冰袋,指着冰袋說道:“直接用要是太刺激,可以拿毛巾包着。”
“行。”
醫生一指,紀書言也注意到了秦礫手上的東西,沖秦礫揚起一個笑。
收獲了一個白眼攻擊。
很好,約會徹底被自己搞砸了……
紀書言:命真苦啊……
“我看外面有輪椅,是賣的還是可以租的?”
秦礫給了紀書言一個白眼就不再理他,當他是空氣,怕等會紀書言不想被背着回家,轉而向醫生詢問。
“租的,你朋友這情況一周應該就可以好,那兒有自助機器,掃碼就行,不知道可以問一下前台護士。”
秦礫跟醫生交流完,就出了門,任由紀書言目送自己離開,就是不給個眼神。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秦礫将人推進家門。
秦礫倒不是一直在生氣,隻是不好意思,總覺得自己有些誇大。
但是紀書言明顯很疼了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看着就竄出一股火。
結果,說也說完了,等冷靜下來,找不着台階了,就隻能一直端着。
秦礫将人推到沙發邊上,藥和冰袋都放在茶幾上,雙手抱胸,低頭看着紀書言,眼神朝沙發上示意一下。
既然不想他抱那就自力更生。
紀書言這會兒倒是會服軟了,半點要自己動的意思都沒有,其實右腿還是能站起來的,坐上沙發完全沒問題。
“抱一下呗!腳疼……”
眼神可憐巴巴的,表情也是一副難以忍受的樣子。
多少有幾分表演過度的樣子。
秦礫極力控制住笑意,但依舊是站着不動,一副我是不可能幫你的樣子。
紀書言歎了口氣,愁容滿面,雙手撐在沙發上。
半響,除了表情在用力,整個人紋絲不動。
秦礫沒忍住,流露出一絲笑,而後趕緊藏住,裝出是自己沒耐心了,上前給紀書言抱起,放在沙發上,又拿了個抱枕墊在了受傷的左腳下面。
“言哥,你扭到的是這隻腳,不是手。”秦礫坐在沙發上,指着紀書言左腳說,拆穿紀書言的表演。
“對啊!手腳連心,都連着的,我現在心也疼。”說着,紀書言雙手捂着胸口,緊皺眉頭,好似真的疼得不行。
秦礫上手就往紀書言右腿上來了一巴掌,看着紀書言誇張地表演,終究是忍不住破了功,笑道:“那是十指連心,什麼手腳連心,服了你了,有病。”
聽到秦礫笑了,紀書言心情也舒暢不少,擡了擡自己左腿,示意道:“對啊!我真的有病。”
場面一度凝滞,頂着秦礫一言難盡的表情,紀書言面不改色,死皮賴臉。
最終以秦礫率先開口打破這一切。
“我真是……一開始也不覺得你是一個幼稚的人啊?”
“那看什麼時候嘛!幼稚一點兒……也不是不行。”
紀書言也松了一口氣,努力用右腳蹭蹭秦礫,說道:“不生氣了吧?嗯?原本的計劃都被打亂了,要不,我下次補償?或者……咱現在也可以出去。”
秦礫有沒有遺憾紀書言不知道,但是自己真後悔,要是再小心一點兒就好了,本來今天晚上安排的好好的,說不定進度能推一推呢?
秦礫甩給紀書言一個白眼,一巴掌拍下紀書言的腳,頗有幾分無語。
“我是會因為這種事情生氣的人?要不我還是撕了答題卡得了……”
說完,秦礫就是一副要起身的樣子。
嘿,又踩中炸彈……
紀書言急了,勾着腰拉住秦礫,動作比較激烈,不幸碰到了左腳,瞬間臉色一變,皺起了眉頭,但手上的勁兒一點沒松。
“嘶……”
秦礫見狀,趕緊坐下,将紀書言按住,“大哥,能注意點兒自己是病患嗎?我能跑了不成?”
紀書言依舊沒松手,苦笑道:“我錯了,我說錯話了,不怕你跑,主要是我現在追不上啊!我坐着個輪椅追人,不好看吧……”
秦礫彎腰觀察着紀書言的腳,是有一些腫的,還好醫生固定的還不錯,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皺着眉,秦礫擡眼看向紀書言,“我往哪跑?再說了,今天不能出去以後再說不就行了?我至于為這個生氣?”
“我錯了,别生氣……”紀書言想離秦礫近一點兒,剛有動作就被制止。
“别動,坐好了,我去拿個毛巾。”
說着,秦礫拉下紀書言的手,走到陽台拿下一個毛巾,問道:“這毛巾是幹嘛的?”
“洗臉的。”紀書言乖乖回答着。
秦礫點了點頭,邊走邊說:“行,那你換一個。”
重新坐在沙發上,秦礫買的是凍好的冰袋,此時直接拿毛巾包着貼在了紀書言腳踝上。
涼意刺得紀書言瑟縮一下,秦礫拉過紀書言的手捂住冰袋,直視紀書言眼睛說道:“言哥,我生氣的是你在我面前粉飾太平的樣子,疼了你就說,我又不會笑你。”
紀書言這才明白了秦礫為什麼不高興,心裡先把自己罵了一頓。
也是,秦礫一開始就沒提過不能出去這一點,是自己太遺憾了,才覺得秦礫也是為這個難受。
紀書言立馬放下僞裝,靠在了沙發靠背上,松了松強撐着的表情,說道:“真的疼死我了!”
這次完全出自真心,是真疼。
說真的,秦礫見紀書言現在可憐巴巴的樣子,這會兒才後知後覺,自己這是心疼。
低了低眼眸,下定了決心。
秦礫伸手撐在沙發靠背上,靠近紀書言。紀書言也擡起了臉。